姜正轩看了一眼那个女生长得到倒不怎么样,和陆飞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急促跑过来的脚步声,两人无奈只好蹲在草丛里。
“叶欢,1500米快开始了,你快去检录处检录。”一个女生的尖利的声音传来。
“我跑不了,我来那个了……”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叶欢细小的声音,解释的声音更像是哀求。
“你别跟我说啊,当初给你报上去你不是也没说什么吗?现在都快要开始了。”
叶欢不再说话,这是学校规定了每个班必须有名额参加比赛,班里的女生都不愿意去便填上了她的名字,没有人会替她着想。她看了一眼画,起身和那个女生一同离开了。
陆飞在旁边说道:“牛啊!看看现在的女生画的都什么。”姜正轩汗颜,还以为他关注的是那个女生那么瘦弱还去跑1500。陆飞打开窗,已经跳了进去,他拿起画,啧啧两声。“这画的乌漆嘛黑,浪费纸张可耻啊!”
姜正轩仔细看着画,的确满张纸都涂满了黑色的颜料,但纸张的一角被撕掉了,许是画了什么。姜正轩无意猜测,推搡着陆飞朝操场走去。
三中的操场很小,十月的阳光还是很毒辣的照在每个人的脸上,热风吹来是窒息的感觉。看台上好多人撑起了太阳伞,没多少人注意场上的比赛情况,更何况是呐喊欢呼。陆飞和姜正轩站在了看台上,他指着操场起点处喊道:“呦,那不是刚刚那女生吗?”姜正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各就各位,预备!”“啪!”发令员一声枪响,她们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叶欢便在其中。她自小体育就很差,缺乏锻炼营养不良,又加上今天是生理期第一天,很快就开始跟别人有了差距。
陆飞啧啧嘴,说道:“真是不要命了!”
姜正轩想,真是不要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观众眼里的一圈又一圈对于叶欢来说是一步又一步,喉咙干的生疼,天上的太阳刺眼的很,天地仿佛都在自己的脚下一起奔跑旋转。渐渐地,叶欢感到力不从心,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手里还捏着她刚撕下的那一角太阳。眼睛努力想睁开却做不到,她听见自己“轰”的一声倒下了。她不再想谁会来救赎她。
姜正轩看到她娇小的身体倒下时,急忙对陆飞喊:“快去找医务室!”自己则从看台的栏杆上翻了出去。他跑到跑道上,把叶欢打横抱起。
把叶欢安置到医务室,医生检查后她还没有醒,她的手里还捏着那一角的太阳。姜正轩取了出来,再没说话。陆飞拉着姜正轩出去,道:“走吧我们。在这待太久了。”
叶欢听到离开的脚步声睁开了眼,她在恍惚中被人横抱起到了校医室,她不敢睁眼,她怕自己一醒来,那个抱着自己的人就会消失。她太累了,哪怕是梦,她也要贴在这颗滚烫跳动的心旁边安静的眯一会儿。她再闭上眼,沉沉地陷入了睡眠。
姜正轩离开时将那幅满是扎眼的黑色的画折叠好塞进了口袋带走了。
后来的叶欢几度以为当时是个梦,梦见自己画了全黑的一幅画,把原来留白出来画影子的地方都填补了;梦见了自己最终还是不舍得把太阳也填补了而撕下来;梦见了自己晕倒后被人送去了校医室;梦见了依靠的那个人跳动的滚烫的心。
她不想当时的事,也不再找那时的人。而那个人也很知趣的消失了一般,那是她不快乐中唯一的快乐。
现在的姜正轩回想起来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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