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爸爸今天回来好早哦,刚刚还给我喝这个,不过味道怪怪的我没喝,爸爸也没生气呢…”青颜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在她的身边转来转去,偶尔也乖巧的蹲在地上把坏了的菜叶子摘掉,留下细嫩的菜心。她将做好的肉丸放在烧开的水里煮着,将满是淀粉的手在围裙里擦了擦。
坐在一旁细细地打量着儿子,青颜见妈妈看他也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儿子长得极像她,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长长的睫毛跟两把刷子一样投下剪影,小巧的嘴巴粉嘟嘟的,只是那鼻梁跟头发还有脸型不像她。
高挺的鼻梁,亚麻色的头发浓密浓密,还有那刚毅的脸,因为生病的原因青颜的脸色并不红润,卡白卡白地,嘴唇也没有正常小孩的红润,青姝将儿子抱在怀里,用下巴去蹭儿子的头发。
青颜被弄得咯咯直笑,细小的胳膊放在妈妈的腰上,今年六岁的他才1.1在身高170的妈妈身边显得有些细小,即使穿了几件衣服看着也是瘦瘦小小的。
“妈妈,痒…”青颜将冻得发红的手递给贺青姝看。
儿子的手被冻得红红的,特别是食指跟小拇指已经被冻伤,上面有一两个冻泡,她的心里难受,锅里冒着肉香,青颜努力吸了一口发出:“哇,妈妈,好香,果然妈妈做的饭是最香的。”
她笑着揉揉青颜的手指然后点着他的额头说道:“颜颜,去叫爸爸吃饭饭…”
说是厨房,不过是设定在客厅的一边角上,整个屋子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还有一个卫生间。40平米的屋子显得十分矮小,
头顶两米三的地方用木板隔了阁楼出来放平时用不到的东西。
她跟张远又是两个高个子的人,平日在家都要弯着腰才行。
家里因为青颜生病的原因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个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旧沙发被她洗得干干净净的,铺上绣着大红色荷花的被单,那荷花是她一针一线缝上去的。给这个单调的屋子带来一丝彩色。
正在播放的电视机是隔壁李奶奶搬走前送给她的,虽然还是老式的彩电,只能收索几个央视台,可青颜非常喜欢,每天傍晚就守在电视机旁等那动画片,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她也喜欢蹲在电视旁看电视。
整个屋里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东西,吃饭用的小圆桌上摆着用塑料瓶插着枯萎的腊梅,这是上次张远去山上摘的,青颜喜欢的紧,已经枯萎了也舍不得扔。
被叫醒的张远显然心情不好,看着桌上简简单单的两菜一汤皱眉:“整天就是青菜,你是喂猪吗?”
青颜见爸爸对着妈妈生气,有些害怕却勇敢地站在贺青姝的前面气昂昂的瞪着他。
“咦,你这小兔崽子,连你老子都敢恨了…”张远看着面前着小子是越看越来气,提着衣袖就要打上去,青颜也不怕,将张远的饭碗拿到自己面前吃了起来:“爸爸,你不喜欢吃妈妈做的饭,我喜欢…我就是小猪,妈妈把我养的白白的…”
几句话下来噎着张远说不出话,只能又开了瓶白酒喝着,沾着咸菜,打算用筷子去挑碗里的肉丸,看着不多就捡了片青菜吃。
贺青姝也不理他,将青颜喂饱了才开始吃剩下的饭菜。张远见对面的人跟死鱼一样越来越生气最后筷子一甩对着她吼道:“怎么,你是觉得我养不了你们两母子了嘛,天天摆着个臭脸给谁看?啊…”
“可以先吃完再说不,当着孩子的面我不想跟你吵架。”青颜见爸爸对着妈妈发火赶紧关掉电视过来看着他俩。她忽视张远的怒火对着青颜温柔说:“颜颜,去房间里睡觉觉,不要出来哦,妈妈等下来找你哦…”
青颜听话的进了房间然后把门关上。
“怎么,有什么话是我儿子不能听的…”
“以后有儿子在的时候,可不可以不喝酒,你知道颜颜的身体不好,还让他尝酒。”
“贺青姝你别忘了这也是我的儿子,老子还有管他的权利吧?”张远听着火大,一巴掌打在桌子上,那塑料瓶不忍重力倒在地上,瓶里的水散落一地,那枯萎的腊梅花孤零零躺在桌子上。
“那你还让他喝酒,你明明知道颜颜他…”贺青姝闻着满屋子的酒香,头晕脑胀。
“啪…”清脆的一声,张远看着自己张开的手发呆,贺青姝惨白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巴掌印。贺青颜揉着自己火辣辣的脸,神情没有什么悲伤,坐在凳子上许久才从衣服袋子里掏出一支白塔山点燃抽上,那虚虚渺渺的烟雾弥漫,呛鼻的气味扑入口鼻,她呛得流下了眼泪。
她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是静静地盯着眼前这人,看着他左手臂那空荡荡的衣袖,有些发愣。张远以前虽然说不上对她们有多好,却也是一个上进的人,在生活上没有委屈过他们。自从左手臂截肢后性格大变,整日喝酒赌博,儿子也不管,有时候还带着陌生人来家里,颜颜只能躲在房间里将房门锁上。
最终她叹气摊牌:“我打算带着颜颜去S城,宋医生说那边的医疗设备好,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S城?”张远想了一会然后勃然大怒:“不许去,就算他死在这里,也不许去,贺青姝你还有脸没脸,我还没死呢…”
桌子上的碗筷被扔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看着破碎的碗,然后看到张远手上划破的伤口,红殷殷的血顺着手掌留下,而他只是喝着酒。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提醒:“你受伤了…”
“贺青姝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用,老婆儿子都养不活,所以你要去投奔那个人的怀抱。”
“你想多了…”
“呵呵,不是我想多了,是你想多了,你觉得现在的你站在他的面前他还认识吗?还会正眼看你吗?”
张远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女人,她仿佛从来没有脾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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