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我们为什么死冷的冬天去草原”高革一脸的懵懂。
“难道去草原就是看草吗?草原之所以迷人,并不只因为它有草。”
“我知道了,还有日落,辽阔的疆域和唱歌的姑娘。”
“不是,还因为它远。”
赵雨清唱了一句:“足够远的地方,才能更好的忘却”然后突然变调美声:“越来越远,啦啦啦啦,越来越远,啦啦啦啦”
“尼玛——你怎么不上天呢?”
下车之后俩人被一个大姐拉到自家旅馆,从60一晚砍杀到半价30,最后欣然接受。到了房间后发现出奇的好,还带独立换洗室,赵雨以为这是个不错的开始。到了半夜就疯了,隔壁有个男的开始耍泼,叽里咕噜骂一个女的。那女的一直不肯出来,这男的也不敢进去。俩人就隔着门骂,一直到天亮。凌晨5点,实在受不了了,怒吼了一声!世界安静了——然后安静了一秒钟而已,两个人被赵雨震慑了一秒后,接着骂。高革则一夜好梦。
白天终于来了,齐小白游荡在通辽市街上,问人家科尔沁草原在哪里?大家都摇头,说没有这个地方。小白当时就发抖了,我是不是彪的太超过,来错了?原来几经世事,科尔沁早就不是原来的科尔沁了,它原来是成吉思汗二弟的封疆,很大一片领域。几百年后,科尔沁已经变成若干城镇,草原也分割成各种各样的名字。最近的一个小草原,是20公里外的珠日河草原。意味着,两个小时长途,而且上午没有车。这里的人民,尽管多半汉化,但是热心满堂。有人虽然指不明白路,但是她会一直领着告诉你。特别是乡下人,每个人都是导游的角色,在去珠日河的铁毛驴上,司机跟小白叽里咕噜了一个小时,从他家大女婿到每种蒙古包的报价。但是他最不解的就是,为什么冬天会有人来草原。
“姑娘,我看你是遇到事儿了,冬天的珠日河是不对外开放的,但是你说的也对,它也不阻止你进去,毕竟你想去哪,没人拦得住。但是我得提醒你,过了下午五点可就没有车出来了,你就得在草原上过夜了。好一点的蒙古包一晚上240元,十个床位整体外包的,不单租。小包倒是便宜,但是冬天不能住人啊,很冷,我这可都告诉你了,你要想好退路。”
赵雨和高革在齐小白之前半个小时,也到达了珠日河,一下车高革就开始狂骂:“卧槽!赵雨,兄弟我为你的失恋,可真是拼命了。你看看这白赵雨的荒原,全是雪,连个鬼都没有啊,还辽阔个屁,日落个屁,姑娘个屁啊。天还死冷,赶紧找个住的地方卸一下行李。”
赵雨却隐隐有一种兴奋,被白雪覆盖的草原和雪山不同,却有一种世界尽头的苍茫,蒙古包在东风中孑然独立,几匹牧马在休闲的甩着尾巴,吃着干草,有几个牧民在喂养他们。不远处是一个围场,围场四周有座椅和顶棚,是夏天的时候用来篝火晚会的地方。
赵雨把旅行包卸下来,和高革走向最大的那个蒙古包,开了个房间,果然是像齐小白问到的那样,只有10连铺的房间外租,一个晚上240元。
赵雨和高革交了房费,来到靠近围场的一个蒙古包住下。赵雨一进来就被震慑了,这大包进去,有种成吉思汗征战回归的气场,中间铺设大红的地毯,墙上有围猎的各种饰品元素,中间还有个火炉,服务员正在加碳火,房间里和外面简直是冰火两重天。蒙古包并没有像电视上那样是个布帐,而是用保温砖砌成,外壳坚固得很,还担心透风来着。十连排的大通铺看上去十分敞亮,赵雨卸下尤克里里:“小白,今晚我们住这里,请姑娘立正躺好。”
高革瞪了他一眼:“想姑娘都想疯了,没见过有人连一个琴的便宜都占。”
话说着,一辆吉普车开进了草原,下来几个彪形大汉,为首的大家叫着天哥。一行人定了赵雨隔壁的蒙古包,高革进来跟赵雨打着报告:“赵雨,这草原又来人了,怎么大家都以为这里冬天长草吗?”
“说不定是来干活的,谁一天天的没事光是旅游呢,高革,快日落了,出去浪一会啊?”
“好啊,我去买点烈酒,不然怕是感冒了。”
齐小白来到蒙古包前台,准备开一个房间。手伸到包里的时候,有点傻了,钱包不见了。她抱歉的跟服务员笑笑,把整个包都倒出来了,还是没有。完了!不知道掉在哪里了?绝望了!最后一笔钱,没有了!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末路狂花,疯癫到最后,给了自己一个硕大的坑。
小白慌张的顺着原路找了一圈,仍然不见踪影。真的好想哭!恐惧却榨干了最后一滴眼泪!电话这时候响了,是双双打来的。自从双双和齐小白的弟弟结婚后,就和小白成为了夏家这一代第一对模范姑嫂,刚结婚那几年,经常给小白打电话,聊聊天,说说笑。后来这几年,因为齐小白总是被网贷纠缠的事情,双双开始疏远小白,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小白了,这时候打来却是为什么呢?
“姐姐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散散心,现在不在C城”
双双沉默了一会,还是硬气的说出了忍了很久的话:“姐姐,你在外面如何光鲜如何困难,自己享受,自己面对。我比你小7岁,但是我早就学会了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我今天打电话就一件事情,你以后贷款,能不能别填你弟弟的电话。催债的电话都打到家里了”
小白突然觉得心里有一根长长的刺扎进来,带着内疚和不甘,能选择的却只能是道歉。齐小白从来没有什么长幼尊卑的观念,但是被弟弟的媳妇劈头盖脸的教训,真的觉得难过极了。双双也没有再说更多,匆匆挂断了电话,最后小白从电话里听到了弟弟和双双吵架的声音。
数九寒天,齐小白出走在外丢掉了最后一分钱。
鸡毛蒜皮,齐雷和双双为了姐姐欠债的事情争吵不休。
酷暑天涯,齐妈妈在S城卑躬屈膝的度过了住家保姆的劳累一天。
仿佛一瞬间,最亲密的一家人谁也顾不上谁,谁也帮不上谁。
再一次拨糖糖的电话,没有打通。糖糖去西安出差了。真的不想一次又一次的把左糖叫回案发现场收拾烂摊子。
齐小白回到服务台,犹豫了很久,忐忑的跟站班的说了句话:“兄弟,我这边遇到点麻烦,钱包丢了,你们这里有工作可以做吗?”
小伙子抬头看看眼前这个一脸愁容的大姐,摇摇头说:“不好意思大姐,我看我帮不了你,冬天根本没什么活儿干,就是日常维护,我们这里不缺人!”
小白失望的想转身走,但是又不想放弃希望:“兄弟,我不要钱,啥活儿都行,只要晚上给我个地方住就行。”
小伙子很为难,说我帮你问问经理吧,如果有活就叫你。
小白连说谢谢,也不好意思在这里磨蹭太久,就出了蒙古包。外面的风吹得犹如刀割,小白走向草原腹地,发现了一个废旧的蒙古包,应该是夏天用来住人,冬天也没有看护。小白进去躲了躲风,把包放下了。发现地上还有一套破旧的军用棉服棉帽,顾不了那么多穿上先暖和一下,想着自己的狼狈一下子又哭了起来,妆已经花了,整个人不成样子。旁边的马厩不时传来几声闷闷的鸣叫,有强烈的光辉突然映红了身边的一切。
“日落了。”小白听到外面年轻人在狂呼。走出来看到不远处的赵雨和高革。
赵雨和高革被日落炸到了。三个人都惊呆了,就是一个转身的时间,发现周围瞬间红透了。落日强有力穿透了云,乌亮到像阿朱被乔峰拍死前那样充满死亡的绚烂,高革已经流口水了。不是,是快要美哭了?也不是。应该是一脸的蠢吧。赵雨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后,发现前置2000万柔光双摄也已经失能了,它已经表现不了当时丁点壮观。小白与两个小伙儿分享了这一天最美丽的时刻,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草原的落日,如果没有发生前面的事情,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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