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挂了电话急匆匆地从宿舍跑了出来。等她跑到校门口时,李言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她匆匆上前,问:“言言,这么急着叫我出来,出什么事了?”
看见安然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李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紧张呀!”她顿了顿,继续:“其实,不是我想见你。”
安然犯糊涂了,她疑惑地看着李言。
忽然,李言问道:“你还记得上次那个怪老头吗?”
安然想了想,有些印象,便点了点头。
李言:“就是他要见你!”
安然不确定地指着自己,问李言:“见我?”
见状,李言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眼神,说:“是的,当时他被送到医院抢救,我不是跟了过去嘛?渐渐地发现他好像一个亲友都没有!所以,我见他一个人怪可怜的,就经常去看看他。”
闻言,安然这才明白过来。
安然:“只是……他找我做什么?”
李言摇摇头,说:“讲真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见你!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安然:“好吧!”
时隔多日,再一次来到这个田园风格住宅区,安然内心百感交集。
放眼看去,眼前的房屋陈设没有了大雪之后的苍白。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别有一番风味。
落户人家的庭院里,各有风致!爬山虎的青翠,玉兰花的洁白,吊竹梅的淡紫,太阳花的红艳……皆是这夏日最独特的景致。
安然随着李言沿路朝老人的住处走去,她努力控制住内心别样的情愫,尽量保持轻松。
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一处院落前。
“好香啊!”安然对李言说。
还没进去,院落里就飘出了一股浓浓的花香味儿。
等她们走进去后,安然才发现,院落里竟然有一株开得正茂盛的花树。白色的花朵里透着点浅黄,每一个花瓣不是很大,在视觉上让人很轻易地就能感觉到别样的美感。
花朵虽小,散发的香味却扑鼻而来!安然迫不及待地走至那株花树前,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了一下。
安然转身看向李言,疑惑地问:“这是什么花?”
李言并不清楚,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是很清楚。
安然有些遗憾,再次转回去欣赏那株不知名的花。
“枝子花。”有人好心帮忙解答了这个问题。
安然刚要转身朝来人道谢,结果就听见李言激动地声音响起。
“岑爷爷!”
岑爷爷?这会儿安然有些纳闷身后那人是谁了!
待她看清身后之人时,她眼神里也瞬间布满了微笑。
她很有礼貌地朝对方打招呼,“是您啊!爷爷好。”
此时,安然和李言面前的人正是上一次被她俩偶然遇见的老人。老人穿着一身军绿色的中山装,一脸的慈祥笑容。看起来,精气神儿不错,应该是最近恢复得很好。
“小姑娘,你要是喜欢这花,那等会儿走的时候可以将那株小的带回去。”
老人语气和蔼,脸上的笑容未断。他指了指那株枝子花旁边的小花盆。
安然方才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株大一点的枝子花上了,一时间没有发现旁边还有一株迷你的小花盆。那花盆里种的正是枝子花,只是个头有些小,应该是还没到开花的时候吧!
一听老人要将这株花送给自己,她内心很高兴。但是正所谓无功不受禄,突然间收人这么一株花,她定会觉得过意不去!
安然笑着摇头说:“谢谢您,我很喜欢这花,但是我不能这么收您的花!”
安然的话让老人笑了起来,“小姑娘,这花是我自己种的,不值钱!你尽管放心拿走。”
安然有些纠结,正当她要摇头拒绝时,一直没说话的安然突然出声:“哎呀,然然,岑爷爷都这么说了,你就收下吧。”
最后的最后,安然离开老人家时,手里是抱着一个小花盆的!虽然这会儿她不太好意思接受。
她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重要细节,拉着李言悄悄问道:“老爷爷姓岑?”
李言疑惑道:“对啊,我没和你说过?”
安然确定的摇了摇头。
李言摸了下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那可能是我忘了。对了,顺便告诉你,岑爷爷就是你要找的岑教授哦!”
对方话一完,安然的表情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她突然想起来那一天,老爷爷说要找岑教授就跟他进屋,结果她俩在门口来回纠结。
她那时也曾怀疑过老人有可能真是岑教授,只是当时老爷爷病发,再然后她也……所以这事儿就搁置了。
“嗨!傻了?”李言一只手在安然眼前来回晃了两下问。
岑教授笑着说:“两个小姑娘,别傻站着了,进屋聊。”
安然懵懵懂懂地随着李言和岑教授进了屋。直到坐到沙发上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竟然坐在岑教授家,一个国际医学专家的屋里!
她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坐在沙发上双手都不知道该朝哪放才是合适的。
李言就不同了,表情很自然,没有一点的局促。可能与她之前和岑教授相处过几次,混熟了吧!
刚刚岑教授给她和李言倒了杯热水,简单说了一句,就转身进了书房。
没多久,他就走了出来,只是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安然和李言都一脸疑惑地看着老人。
他慢慢地走至安然对面的沙发坐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安然的目光顿时被茶几上的那样东西吸引了。
岑教授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把小小的银色钥匙。他将钥匙插进檀木色木盒的钥匙孔里,旋了一下。
“咔嗒——”
木盒开了!
“那是……”当看到木盒里的东西时,安然的瞳孔立刻放大了几倍,她不可置信地看着。
此时,岑教授的表情极其凝重,他对待珍宝一般地从盒子里取出里面的东西。
“这本《重癌》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岑教授语气意味深长。
遗憾?不该是引以为傲吗?
安然以一种敬重的心情看着岑教授手里的那本书。
对于老人的话,不止她,李言也很是不解。为什么这么一部权威性的书籍会是岑教授的遗憾呢?
她疑惑地看着老人,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李言性子急了点,没忍住,问出了口:“岑爷爷,您不知道学术界有多少人想要您的书都买不到呢?您为什么这么说啊?”
老人那双干枯瘦弱的手,来回摩挲着书面。眼神里略有些无奈,不一会儿,似乎他又想到了什么,眼神又焕发出了释然。
良久,他才慢慢回忆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将这书名起作《重癌》吗?”
他看了一眼正处于一脸疑惑状态的安然二人,继续道:“其实,没有人知道《重癌》的‘重’不读四声,而是第二声!我取其意为重复。”
老人眼神微敛,语气顿了一下,而后才又说:“我的老伴死于骨癌,女儿因血癌不幸丧命!唯一的儿子,却在十岁那年失踪了……”
“岑爷爷……”
安然和李言鼻尖微酸,心疼地看着老人。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样一位人生如此凄苦的孤独老人。
“小姑娘,你们是好人,我这老头子能在走进坟墓前还能遇见这么善良的你们,知足了!”老人拭了下眼角,笑着说。
李言哽咽道:“岑爷爷,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说:“生老病死都是自然,就是我那可怜的孩子……至今都没有下落,也许……早就撒手人寰了……”
老人的眼睛里渐渐布满了哀痛,他轻轻地将书递到安然面前。
“小姑娘,这本书就送你当做纪念吧。”
安然一下子愣怔了,她当初求这本书,绝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席木。如今,书求到了,席木却不在了!
她眼角微微湿润了起来,有些不确定地问:“岑爷爷,这不是您要留给好友的吗?送给我,真的行吗?”
老人笑了一下,解释:“本来我想将这本书烧给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好让老伴和女儿都看看,癌症也能治好!”
原来是这样,岑教授是要将书带入另一世界,以告知妻女这个好消息!
老人的眼神朝安然面前那本书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说:“现在不用了,我人过去亲自告诉他们。这书就留给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当安然听到老人这样的话之后,内心有股酸胀酸胀的感觉在慢慢吞噬她。
安然眼眶湿润,说:“岑爷爷,我要送的那个人……不见了!”
“孩子,那个少年的事我都听说了!警方不是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吗?也许他还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所以,你得带着这份仅有的希望好好努力地生活下去。”
老人发自肺腑的话,一下子令安然焕发了一点点的希望。
她如梦初醒一般,对老人笑着说:“岑爷爷,谢谢您!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珍惜您这本书。”
老人笑着点点头。
李言还没从方才的伤心中走出来,她眼睛有些红红的,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是在默默地下了什么决心……
安然和李言在老人家打扰了将尽两个多小时,这会儿才赶往公车站。安然怀抱着一小盆枝子花上了公车选了一个座位坐下,而李言坐在她旁边。
李言:“然然,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安然看了一眼手中的枝子花,豁然道:“二战!”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13290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