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很多人遗忘的角落里
一个个故事披着斗篷走出雨幕在午后余晖里散发清暖
贪婪,寄放根植在渴望依靠的人眼睛里生长
美梦,透过金黄的树梢滑落填满青春的褶皱
深夜宿舍桌前不知为谁亮起的台灯什么时候熄灭
小小的手机荧幕,有他的背影勾勒星空的璀璨,他的身旁却不在是她。
高三,于知晓是充实忙碌的,于清子确是一种煎熬的错觉。
自从她得知她的表哥交了女朋友后,奋斗高考的热情也像被剪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飘向了何方,它牵扯的笑容也随风消弭殆尽。
少了邓晨光的普华,少了邓晨光的高三,夏天的风静静穿过胸膛时候多了一股寒凉。
青春,是否总用颠沛流离来埋葬那些不小心丢了心脏的人?
可起初清子看着自己的表哥及她认为的他那所谓的女朋友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连踏前一步打招呼的勇气也失掉了。
她表哥的手居然那样亲昵的附在那个令人讨厌的学姐肩膀上,多么令人呕吐的一幕。
可清子却不得不承认,如今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是那个与她表哥同在一个大学的讨厌学姐。
打开门闯入的明媚阳光像一把利箭,射中了那颗高高悬挂的玻璃心,清子听见自己的心跳也从高处坠落碎了一地。
“表哥,她来干嘛?”
清子紧紧拽着漂亮裙角的手心冒了一层层的冷汗,可是冷涩也要将满腔的暖爱流失掉了。
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为他试了半天的漂亮衣服,穿了她认为他最爱的白衣裙,还特地从妈妈那里偷拿了化妆品化了美美的淡妆,因为她再也等不及高三毕业奔向A大的那一天了。
高三的清子,学习本就中下游徘徊,几次的摸底考试下来,她的成绩只退不进,以前她的表哥还会帮她补习,可高三的她,知晓与她不同校,班上奋考的学生党里她是唯一一个艺术生,生活上玩得不亦乐乎,可在学习上总是觉得与那群陷在知识世界里遨游的孩子没有共同话题,抑或她习惯了给她辅导的人是她厉害的表哥,其他人在也不愿将就。
清子渐渐生长成了孤独的苍苍蒹葭,在属于她的湖畔寂静的眺望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白露覆收,所谓伊人却天涯各一方。
她不是不受男孩子欢迎,不是没有男孩子大胆地各式各样表白她,可她的心里早就住进了一个人,又怎么容许别人在闯进来
可清子看着一沓沓试卷上灯笼那样悬挂的惨不忍睹的分数,她那样惶恐不安。艺术考她并不担忧,笔试倒驻成了那通向A大的一道坎。
万一她考不上A大呢?是不是意味着她永远没有向自己的表哥告白的那一天所以清子费劲脑筋想了很久很久终于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要趁国庆邓晨光放假回来跟她表哥告白!!!
频临绝境的求生之路本就是由自己开辟的。
清子觉得自己那样忐忑,可又像是掉进了沼泽地里的蒲公英,非要怀着希望扎根进那壤沃里繁衍生息。
星辰从未有覆灭,希望也从攀爬上枝头的皎洁月光里滋生出来,点亮那一盏灯。
晨曦之时——
白色褶裙,透过晨光那般的他,裹出茉莉花纯白的娇,馥郁芬芳铺散在那个住满了少女爱恋的时间轨道里。
可紧接着她看清了从他的身后钻出的另一个女孩。
清子的笑容刹那间凝固,未延至嘴角的跳跃烛火,熄灭成黑烟逃遁。
清子也多想逃走,看见眼前的俊男靓女般配的模样,仿佛她心底深埋的肮脏也像白骨般裸露出来,狰狞可怕。
可她的双脚一步也无法前行。
那一个早晨像密布的乌云那般一层层笼罩在了清子的天空里,于十几岁的她来说,都要塌下来了。
她再也无法忘记了,忘记以前那个一直和善地唤她“清子”的学姐,林疏桐。
她曾因为她一直以各种借口请教或陪练邓晨光钢琴而记住了她,她曾说要帮她补习数学,她曾微笑地夸她漂亮可爱,她曾在她练舞疲累生病的时候甚至比她的表哥更懂得关心自己。
可清子一直都很讨厌林疏桐,没有哪个女子会喜欢自己倾心的男子身边出现其他的女孩,特别是有才华有学识的漂亮女孩。
可林梳桐知道清子讨厌她,却仍旧死皮赖脸的经常晃在清子的眼前,抑或是邓晨光的眼前吧。
只因为她于清子只是邓晨光的表妹罢,就因为她是邓晨光的表妹,所以那个叫做林疏桐的学姐就一如既往地伪装和善同她相处,找话聊吗?
——“嗨,你是晨光的表妹清子吧,我是你表哥的隔壁班同学,林疏桐,你可以叫我疏桐学姐哦......”
“名字真难听”
——“是吗?我觉得还蛮好听的呀,你知道梳桐出自哪首诗吗?
出自唐代诗人虞世南《蝉》里的“垂绥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籍秋风。”,清子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啦!”
“我语文从没背过古诗”
——“......”
清子的失落无人能读懂,她甚至在那一刻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那样的狼狈,甚至连她一直的好朋友好闺蜜知晓她也不愿告知。
本来她已经计划好向自己的表哥告白成功,然后在趁假期约许久未见的知晓一起出来戳顿“单身宴”,可是一切美梦都碎了。
再也无法拼凑完整的拼图,那遗失的一块随着晨光光芒消逝的屋角,蒙进黑暗里再也找不到了。
没有人可以给她肩膀依靠,因为她想要依靠的肩膀不在属于她一个人。
掌心的纹路浸泡生命的脉络依旧清晰,可再也抓不住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牵一辈子手的人,邓晨光,清子甚至没有真正喊过他的名字。
表哥,表哥,那样的称呼,本就是对爱的一种最痛最深最久远的凌迟。
可清子从来不知道在邓晨光的眼里,他也仅待她是亲表妹的宠溺而已。
“清子,不可以不礼貌,来,叫疏桐学姐”
“不,这是我家,我不欢迎她”
清子终于逃了,终于能够如释负重的逃向了二楼,她的公主房,可是她等待的王子再不会看懂她遗落的背影及那转身像断了弦似的泪。
她所等待的王子不会再来找她了。
清子冲进房里的那一刹那回瞥,瞧她的表哥在干什么?
他嘴角依旧噙着笑再向着她讨厌的疏桐学姐,也许在为她的不礼貌道歉吧!
国庆的七日长假,她与他的距离,延长至北极星与南极星的光年。
爱恋,成了心门上在无法打开的枷锁,锁上的那人确是自己。
邓晨光打电话给知晓那一天,知晓也同样不懂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打了电话给清子。
她想要一个结果,却害怕那个结果是自己无法承担的。
青春时代的暗恋多数本就藏着卑微,抑或藏着魔鬼的冲动。
可知晓□□着双手又如何有勇气采摘那朵自己用心血唤醒的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不知怎的,电话那端传来机械的女音“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时候,知晓心头压的重石脱落滚向了山崖。
只是在那离夏天最远的地方,总吹拂着最萧瑟可凋零万物的寒风。
黄昏里象征着希望的金色消失在灰白的天际里也无声无息。
就算是南方,在秋天,鸟儿也似乎少了许多许多,在那个渲染了缤纷色彩的云森里,再也没有呆头呆脑的鸟儿再从乌压压飞过的鸟群里离队出来扑棱棱的独自冲向高空。
森林渐渐消失了,萤火虫也早没了踪迹。知晓不知道萤火虫都住去了哪里,也许它是只可以沉睡三季的小精灵,只在夏天里被热闹的蛙鸣唤醒。
可没等到知晓寻到那明了的巢穴,秋天的细雨连绵了起来,清子撑着蓝色的伞裹着湿漉漉的眼睛也从那连绵不断的雨幕里走了出来,走到正淋着细雨蹲在自家大门旁墙角地上忙碌地用干枯的芦苇为流浪的小狗搭建屋子的知晓身后。
知晓回过头来看见清子的时候,吓了一跳,可那时候的清子也多么像终于找到了方向归来的流浪孩子。
知晓习惯性涌向喉咙的那句玩笑“清子,你简直吓死我了”瞬间成了“清子,你怎么来了呀”。
知晓看到清子这般模样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吧,她是那个在她迷茫时候陪伴她的好朋友呀。
她喜欢她的天真,喜欢她的直率,可在高三那一年国庆提前落下的雨幕里,知晓看到清子眼里的那属于无忧无虑孩子的稚情都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残忍的忧郁侵占着她的整个瞳孔。
可在知晓面前,清子却强颜欢笑着,像是什么都未发生的模样,只是哈哈地回应着知晓的小心翼翼地疑惑。
“嘿嘿,想你了呗”
“哈哈,是想我家柿子了吧”
知晓的玩笑话,总算是消减了一些对下着雨的秋天的恹恹。
这不是清子第一次来知晓家,可这次却是清子第一次那样不快乐地吃着知晓端出来的柿子。
她就像是个靠着暴饮暴食来消弭不良情绪的人,知晓看着一个接着一个不停剥柿子的清子这般模样却更难受。
清子,不在是以前那个为了跳舞特别注重苗条身材的女孩了,以前的她在馋知晓带来的柿子,也只会在吃了一两个后再嗔怪的说不能再吃了,已经胖了几斤了。
知晓欲言又止了几番,再也忍受不住。
“清子,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呀,你表哥说......”
“是啊,我挺喜欢他的,哎呀,我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么”
“你不是喜欢......”
“我和我男朋友一见钟情,你不知道啊,他长得特别帅,和我一样也是艺术生,我们说好以后考同一所大学”
知晓忽然说不出话来了,无言以对。
只是清子不知道,她越这样,知晓越不安。
话题不知怎的,还未开始就已开始书写了结尾。
知晓只是沉着脸佯装着笑,“清子,你真坏啊,害我都想谈恋爱了”
“脱单的感觉真好呀,真的很好,他对我也很好,真的很好......”
冰凉细细缓缓地摸索着清子的眼角,最后一同剥落在潮湿的空气里生根发芽,墨绿的青苔小株,晦暗的角落无人可见。
真的好么,知晓不知道。
那淋湿了大雨的青春像长了霉菌的面包,雨水冲刷却再也洗不净那腐烂的味道。
只是长大后的我们往往称之为成长。
成长是剥开了伤疤缓慢愈合的黑色漩涡,那沁出的麻痒与快乐碾展了很多个春夏秋冬,甚至铺满了叫做青春的路轨。
我们记得那伤痛,却对那麻痒的快乐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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