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夜空星星闪烁,树影婆娑,池塘边的知了声声叫着夏天,林晶在这座大房子里做着从未有过的好梦。天明时,爷爷林天成的二胡拉得声声入耳,林晶赶紧爬起来,她想珍惜每一次和爷爷共处的时光。林晶走到爷爷身边坐下,问他:“爷爷,您知道什么是退休吗?”爷爷说:“爷爷马上要退休了,退休就是闲在家里没事做。”“爷爷你想退休吗?”“爷爷不想退休,但是年龄到了就要退,退休后爷爷去养殖草虾。”爷爷对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还是很有感情,养殖场就是他年轻的时候主持合拢的南堤北堤,硬生生把十几公里长的海水填出公路来,据说当时技术人员和配备都不足,大卡车都被冲走了好几部,那是一个相当困难的工程,爷爷硬是把这样一个没有人愿意接的工程给做成了。堤岸合拢后又在两边规划了很多的养殖场,这在当时也是全国范围内先进的事例,所以爷爷官职不高但享受的待遇很高,经常要到市里去开会。
退休当天林天成就去了养殖场,林天成也是属于实干型人才,组织了整个堤岸的养殖户一起学习知道,在第一年末草虾都养得特别大特别成功,那一年是一个丰收年,谁提到爷爷的名字都竖大拇指。林晶去过一次爷爷的养殖场,爷爷给她煮了好多好多大虾,林晶怕腥因为从来没有吃过海鲜,所以吃几口便不吃了,浪费了爷爷一片心意。林晶发誓直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虾,除了大龙虾外。
爷爷林天成退休第二年,由于在养殖场比较劳累而且长期抽烟得了肺癌。家里算是有钱的,这个病治到了省里,但是医生说已经是晚期了回家养着更好,所以就回到了当地的医院。谢氏心里是有算计的,医生说林天成活不了久了,谢氏不甘心这样一棵“摇钱树”就这么倒下了,所以在爷爷林天成还没有去世前谢氏想到了一个可以让她不会人财两空,鸡飞蛋打的法子。爷爷林天成有个亲姐嫁到隔壁村,老天掉馅饼的机会,那家人有新加坡和台湾的关系,在谢氏看来林晶的姑婆算是终极富贵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花不完的钱。谢氏眼红大姑子那么富贵确没有捞到一分钱,于是带着林晶去姑婆家借钱去了。谢氏一登门,姑婆就知道什么意思了,毕竟两个人打交道打了几十年,谢氏想什么姑婆都明白,姑婆问:“小弟身体有没有好一点?”谢氏开始哭泣了,说了一堆林天成的身体怎么差了,自己怎么每天每夜照顾,又是花了多少钱家里能借的都借了……
姑婆耐着性子安慰着说:“钱不重要,人最重要。只要能治就要治。”谢氏以为有戏,说道:“大姐我这次是来借钱的,天成去省里就医花了很多钱,把家底都看没了,你看能不能借我一点钱应应急?”姑婆说:“大中午的,我去给你们做饭,吃完饭再回去。”
偌大的房子,顶极的装修,林晶和谢氏被安排在一个巨大的餐厅里,姑婆一个人忙里忙外整了一桌子硬菜都是林晶从来没有见过没有尝过的美味,但是就是不见其他人上桌。中间听到有人回来了,全被姑婆拉到其他房间去,姑婆自己也没有上桌。一个大大的餐桌摆满了顶极的美味但是主人都不上桌,这就是表明了以礼相待,仅此而已。谢氏酒足饭饱后去找姑婆再次借钱的事情,姑婆一口回绝了,“家里最近也不宽裕,小弟现在回来了也用不上什么钱,那点钱你们还是有的。”借不到钱的谢氏当场就火了,和姑婆吵起来说什么见死不救,说什么没良心,再也不要来往了。谢氏回去后在爷爷林天成的病床前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大姑姐,说得爷爷很激动,拼命咳嗽。林天成这个时候只有出的气,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了,只能吃一些流食。夜里林晶的父母和大姑夫妻小姑夫妻轮流照顾,回家后爷爷林天成也没有遭太久的罪便离开了,爷爷走得太快所有人都接受不了。最接受不了的是林晶的父亲,他一直以为爷爷林天成是他的顶梁柱,可以有好生活都是他父亲带给他的,他不需要去工作也有好人生,但是爷爷的离去打碎了林晶父亲的梦。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林晶父亲开始了怨天尤人的人生。
爷爷的去世与其说儿女们舍不得他,不如说是失去权贵的不甘心。小小的林晶全身穿孝衣,站在角落里看往来的人,有的人把哀伤写脸上真得舍不得林天成老爷子,有的人做做样子走出去就满脸轻松,而有的人至始至终都在算计。
林天成老爷子的追悼会上,整个县里的大小小的领导都到齐了,可以说那天整个县政府无人上班,市里也来了一大拨领导和同事。广场上大大小小的花圈占满了人行道,自愿帮助的民间组织,亲戚朋友邻居,各种民间的哀乐团排了整整二里路。林晶排在送孝的队伍里看着自己的父亲哭得像个孩子,她知道这个时候最伤心的人真的是林盛。90年代初林晶那里的人还不流行火化,人走了都要去买块地,林晶的爷爷带头做好事同意火化,但是谢氏有条件要给她的儿女安排一份工作,县领导同意了,给长子也就是林晶的父亲安排了一份国营加油站的工作。老爷子刚走半个月,谢氏就去县里把这个工作要下来,但是给长子的工作换成了给小女儿,因为小女儿刚生了孩子没有工作,这就是一个好母亲的算计。老爷子走了还不到一个月,谢氏和小叔,大姑夫妻一起合谋分家的事。
所谓分家就只是把林晶一家给清里出去而已。分家那一天,族里来了几个德高望众的长老,一起来共同监督。大姑丈说要用抓阄的方法,说林盛是长子要先抓,而且好房子配好田产,坏房子配坏田产,这里面一说肯定就是有问题的,但是林晶的父亲满脸懵逼还在睡梦中被叫起来说今天要分家。于是林晶的父亲以为有有族里长老在,他不至于分不到东西,伸手到碗里抓了一个纸团,打开一看是旧房下等田,他觉得没有意思就直接走去出了,也没有据理力争,有关于钱财,有关于其他的东西分配问题都没有争取过。人傻不能怪政府。那是一个阴沉的天气,林晶一家人被清理到旧房子里去了,没有一个碗没有一把椅子没有一张桌子,那些天是林晶的堂伯父收留的林晶一家人。没过两天,谢氏和林镇过来找林盛,说老爷子走得匆忙,养殖场还没有到期,要有人去照看。林镇又傻乎乎地去了,在养殖场里一呆就是一年半,酷热的天气,有时候遇到台风天整夜都不能睡,怕是哪个位置决堤,虾会跑掉。那一两年的时间确实是林晶父亲一辈子吃得最多的苦。
转眼到了卖虾 的季节,林盛和场里的伙计忙了几天几夜,说是明天有广东的老板过来收虾,他就回家去换了下衣服。没曾想谢氏和林镇趁着林盛不在的时候把几车虾全都运走了,几车虾到底卖了多少钱林盛无从得知,谢氏给林盛留了两万多三万的样子,那大概就是卖虾钱的零头吧,林盛估算过至少能卖个十多万。
这辈子的林晶觉得林天成就是典型的被卖还帮人家数钱的,奶奶谢氏真的好算计,人心不足蛇吞像。爷爷林天成去世的时候留下了不少财产,房子田地不逄,现金至少有几十个。在90年代的几十万是一笔大财富,林晶的父亲一分没有分到,全进了谢氏和林镇的口袋,后来没有过几年,小叔林镇把所有钱都败完了,还去找林晶的父亲借钱,这是后话。
上辈子林晶在抱怨父母的同时,也不会全怪他们,因为父母的原生家庭就是属于那种不懂得教育下一代的家庭。林晶对父母唯一的抱怨就是父母对她太冷漠,太不关心,在她的成长过程中记住的只有父母不停地在牌桌打牌,不停地叫她干活,不停地责骂她。
离开了这座大房子林晶一家人开始了飘摇的生活,这世的林晶能改变全家人的命运吗?还是依然如上辈子一样,早早地远离了父母一个人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林晶开始有赚钱计划了,钱不是万能的,但却是目前最重要的。从4岁到8岁这几年林晶把小学6年级的书都看过了一遍,然后就是每天的拉拉自己的腿,跳跳绳,补补钙,总体来说身子骨比以前好,脸色也好看了,但愿这一世比上一世长得好看一点,高挑一点,想想都美啊。林晶她们这个大家庭的基因非常不错的,只是上一世过得比较凄凉长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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