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盛夏起床后的一件事,就是把房子租出去。昨天晚上她仔细的想了很久,觉得还是租出去合适,一方面现在战队的发展还算可以,不算富裕,也不是亏账的状态,另一方面眼看这几年房价一路窜升,她的房子地段又好,哪天真的走到急需用钱的那一步应该也不会找不到买家,现在还不到山穷水尽 ,这样卖掉了怎么想怎么亏。还是租出去更合适一点,又能收房租,又能等着房子升值。
空房子在盛夏现在房子的隔壁,她所住的这栋高级公寓一层楼只有两个住户,当初买房子的时候买下隔壁,想着可以邀请唐耀来住,两个好朋友住在一层楼做个伴。谁知道唐耀有一天突然说想去英国,第二天就大包小包的飞走了,还美其名曰什么出国深造,自我提升。后来唐耀倒是回来了,但这件事就给忘了,再后来干脆就空着了,只是有的时候盛夏不开心,才会在那个房间待一会儿。盛夏也不是没想过要租出去,但那时战队才刚刚成立,一堆糟烂事,根本没心思处理一个空房子。就放到了现在—— 一个终于可以来思考如何处理这间房子的时候。
联系中介提交信息签订协议一套呵成,盛夏终于可以安心的去战队工作,顺便观看一下阿基昨晚预订好了的“腥风血雨”。
站在空荡荡的战队大厅,盛夏感觉自己来早了,十一点半还没有起床吗?!以前喝酒也没有起这么晚...虽然说昨天是大家喝的最凶的一次...
破风正小心翼翼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下来,两个腮帮子被面包塞得鼓鼓囊囊的。“唔...盛...唔姐...”
“严溯呢?”
“唔唔哥...唔唔...”破风一边嚼着面包一边说。
“......"盛夏实在无法破解这个带着面包味的唔唔唔,决定换种方式提问。
“你先吃,点头或摇头回答我就好了。”
破风用力点了点头。
“他们还在睡觉?”
摇头
“他们出去了?”
点头
“他们干嘛去了?”
“唔唔...跑步”破风终于把嘴里的面包吃下去了。“他们去跑步了,领队说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那你怎么没跟着出去发展发展...”
“领队说我天生慧根不用发展...”小破风一脸认真。
根本就是因为昨天只有破风没喝多吧!盛夏默默在心里吐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说话一点都不着调,这种话破风也会信。
“喏,我给大家买的小笼包和粥,等他们回来了分一下”盛夏放下午餐转身进了办公室,留破风一人在大厅安心喝奶。
在老板椅上转了几十圈,盛夏看着办公桌上的一堆烂摊子一动都不想动,由于临时被严溯‘绑架’,走的时候特别匆忙,找东西都是翻箱倒柜,根本来不及收拾。现在看着桌子上堆的七零八乱,相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碰倒了,电脑键盘被不知道什么合同什么文件埋在了最下面。完全记不得那时候那么着急是要从抽屉里面找什么,把整个抽屉的东西都倒在了桌子上,碳素笔,A4纸,透明胶...现在光是看着都觉得是场灾难。
发呆好一阵,盛夏决定不再跟这堆小山相顾无言,开始起身把东西整理好,把文件夹摞回到身后的书架上,收拾抽屉的时候还意外翻到十块钱和四个一毛硬币,一切都快恢复原样,盛夏再一次坐在了她的老板椅上,扶起了倒下的相框。
相框里夹着两张相片,下面一张是昆仑生日战队的大合照,那是他们这群人第一次聚在一起,照片里的少年们脸上都带着奶油和微笑,她正在嚼着蛋糕面对突如其来的合影一脸惊恐,严溯在旁边一脸严肃,警告阿基不要把奶油蹭到他的脸上。上面那一张照片,两个男孩站在一起,把一个小女孩扛在了肩膀上,三个人手拉着手,笑的很开心。照片侧边带着老式相机自带的水印日期:2002.09.12。那天是严溯的生日。照片上左边的男孩就是他,笑的最开心的女孩子是盛夏,右边的男孩子,是他们最好的朋友,也是盛夏最亲的哥哥——阚星宸。
盛夏的妈妈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十八岁之前,她没见过爸爸。她从记事起就住在阚家,陪阚阿姨逛街,帮阚伯伯叠报纸,但大部分时间都在阚星宸屁股后面跑来跑去,陪他倒垃圾,帮他取牛奶,拉着他的裤腿坐在地上求他讲故事。关于她自己的家庭,阚阿姨告诉她,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爸爸在国外工作没时间回来。盛夏就没有再多问过了。那时她不知道她亲生父母存在的意义,阚家的每个人对她都很好。在盛夏的心里,阚阿姨就是‘妈妈’,阚伯伯就是‘爸爸’,阚星辰就是她最亲的哥哥,阚家就是她的‘家’。可是上了幼儿园以后,盛夏感觉很多事情都跟她认识的不一样了。她发现其他小朋友放学了都有爸爸妈妈来接,但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家里的保姆刘姨接送。幼儿园的第一次家长联欢会,阚伯伯,阚阿姨和星宸哥哥去美国照顾生病的阚爷爷,在联欢会做游戏的时候,看着别的小朋友爸爸妈妈给他们加油鼓劲,陪着他们一起做游戏,盛夏才发现,带有那种情感的目光,她从未在阚阿姨和阚伯伯的眼睛里看到过。那天回家的路上,她牵着刘姨的手,突然在半路停下来,抬起头,问了刘姨几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曾经问过自己的问题:“我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只有阚伯伯和阚阿姨?我的爸爸妈妈呢?他们不要我了吗?”
这样的三连问让刘姨猝不及防,她只是重重的握了一下小盛夏的手。小盛夏觉得自己似乎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但她并没有觉得很伤心。
“所以阚阿姨永远不会变成我妈妈,阚伯伯也永远不会变成我爸爸?”
刘姨蹲下来,似乎要说什么,看了小盛夏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拉着小盛夏走了。刘姨目光里,有爱,但怜悯更多。
那天晚上四岁的盛夏失眠了,说不出来哪里很不舒服,只是很纠结。她从来都不难过于亲生父母的抛弃,她没见过他们,不熟悉也不认识他们,或许对她来讲,亲生父母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差别。但当她意识到,她就算再喜欢阚阿姨和阚伯伯,他们也不会变成自己的父母时,她很难过。自己其实是一个‘客人’,就像那些来找阚叔叔谈事情的叔叔们一样,自己只不过是比那些叔叔们待的时间久了些。可她自己的家在哪里呢?她不知道 她只有一张爸爸妈妈的照片,但,照片不是家,它只是一张冷冰冰的纸。
不过好在星宸哥哥对她很好,虽然自己不属于这个家,阚阿姨不会变成自己的妈妈,但星宸哥哥永远会是她的星宸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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