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维恩:“哪个uncle?”
她低下头,咬了咬唇,唇上瞬时弥起两颗浅浅的牙印子。家朗亦低下头,轻抚衣角一团萦弥的水雾,不经意般开口:“就算要炒市,你不该动9421。就算你炒9421,不该炒它跟闵德的关系。这你也许心里清楚,也许尚不够清楚。不管如何,吃过亏,便当记住教训。新港的市场,没有霍纪两家之外的规矩,闵德医院什么姓,你又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他的声音轻慢无波,像谈论这连绵阴霾的坏天气,轻飘飘坠入耳膜,倦着潮湿冰凉。
我抬起头,眼前的他那么近,连小时候为了帮我拿糖不甩从小板凳上摔下来留在额尾的那颗碎米粒般浅淡的疤都清清楚楚依然如故,但开门见山便说出这话,轻轻松松,如话家常,大概,他早已经是很远,很远的了。我望着他:“所以呢?泸生与闵德的关系即便上不得台面,但好歹是为它效过力摇过尾的一条狗,打狗还需看主人,是霍家叫你来保这条狗了么?提前爆出丑闻,明抑暗保。那样投机倒把毫无医德仁心的黑心公司,你这样岌岌维护,是怕一旦崩盘超出控制,牵扯出来闵德么?”
“崩盘?何子颜,你不会天真到,以为诓骗那群白痴把身家栽进柬埔寨,便是你的天下?就算我不插手,霍家不插手,难道你觉得,纪氏上下,是你那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糊弄得过的么?”
“糊弄不过又怎么样?那个时候,泸生已经垮了,章启粤已经垮了!”
“那真遗憾,目前看来,你的目的,似乎已经不能达到。”
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不由拔高激动:“如果不是你,我会这样一败涂地么?高家朗,那些是你干的吧?提前爆出消息,股市停盘,让那帮黑心大鳄抽出转资及时止损。你害我生生亏空两个亿,现在还要站在这里,对我幸灾乐祸冷嘲热讽么?”
谁都知道,当然是他做的,但他是高家朗啊,我用一连串的质疑与反问,我想我的内心里,亦在下意识希翼听他解释,解释他身不由己,说这一切并非他本意。
然而他没有。他偏着头,眼睫微阖,似已笼入这重重叠叠的远山嵐雾,他什么都不说,窒息的沉默让漫山淅淅沥沥的雨滴子急促而尖利,他折身先行,冷清声音飘零回应在这风急雨骤中:“何子颜,你为什么要回来?新港的风向早不是昨天,你知道吗?你并不该回来。。。”
回去的路上我觉得很冷,不住打着冷颤,脑子浑浑噩噩,一句话说不出来。维恩叹着气拥紧我:“子颜,我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看着你们一路经历所有,我曾经以为,那就是爱情最完整最应当的模样。。。事到如今,便是不能成为爱人,为什么,要走到这样剑拔弩张的敌对境地?子颜,你知道吗?家朗来看的,是高uncle,高uncle前年过世了,他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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