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等杨曼铭想好去留问题,不等她找到退路,一切就变了。
事情发生在寒假,十月底,骆曼妙就有些不愉快,那次按上一年的习惯是要骆子归回台湾的,没料到他“乐不思蜀”,居然不回。骆曼妙耐不住,自己跑来大陆。
虽然到公司晃悠了一圈,么事没有。
回到别墅,骆子归还说了一大堆公司业务繁忙的话。
骆曼妙当时倒也放心了,可回到台湾之后,心又开始烦躁起来。
尤其是程风子跟她说了一席话之后,她就更是坐立不安了。
“你们家骆子归从哪找来的秘书,真是美若天仙啊。”
他这只狡猾的狐狸可不直接告诉对方什么,不给人家留下话柄,但他会用敲山震虎这一招。
“秘书?什么时候的事?”骆曼妙果然惊讶不已。
“嗨,你这做老婆的也太不关心了,这都大半年了呢,嗨,真是美,是我在大陆见到的最美的女人,看来骆子归挺有手段啊。”
程风子看到骆曼妙发绿的双眼,知道效果达到了,说了几句阴阳怪气的话,便潇洒地离开。
说完这番话,程风子真是痛快啊:好你个骆子归,你藏着美女,独自享受,却又装出正人君子的模样,好吧,现在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程风子的目的真的达到了,效果非常好。
骆曼妙开始抽丝剥茧般地思考,电话少了,联系少了,对孩子的学习和生活不闻不问……这一切迹象都表明,他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了。
对,一定是心里有人了。
骆曼妙跟骆子归没有共同语言,但她了解骆子归,他是有些文艺的商人,他可以马拉松式的跟情人玩浪漫。
他跟初恋就玩了整整七年,从高中开始直到大学结束。
这种柏拉图式的恋爱更可怕,可以把一个人爱到骨髓。
可骆曼妙也知道,骆子归软弱,他要不软弱,又怎么会向父母屈服,抛弃初恋来跟自己结婚?
骆曼妙知道,只要她出面,骆子归是断不敢明目张胆地跟人好的,只是,恼就恼在她不能随时离开台湾。
但是妒忌让她实在受不了,她要发疯了,她哪还有心思照顾家庭?哪还有心思洗衣做饭?哪还有心思过日子?
她真的要发疯了,她在屋子里踱着,狂躁不安。
她双手颤抖,双脚也发抖……
如果此刻让她看到那美女秘书,她一定会失去理智,一定会揪住她的头发……哦,那真是太可怕了。
她抓起电话,打过去,她要骂骆子归一顿。
可是,电话那头总是盲音,无人接听。
她的怒火更旺了,她几乎是一下子跳起来,跑进卧室,操了把剪刀,哗哗几下就把好好一套棉被给剪碎了。
之前,她从没在意过自己的形象,她以为只要化个妆,穿个时尚衣服便万事大吉。
可是,现在她对自己的相貌不满意了,她对着镜子开始吹毛求疵。
太胖了,眉毛太粗了,鼻子太扁了,头发太干了,皱纹太多了……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最后,她颓然地坐在地上。
原来,自己是那么不自信!
美貌难道真的很重要吗?
原谅骆曼妙吧,她此刻的心情糟糕透了,她甚至想到了整容。
是的,整容,把自己变成美女,骆子归不是有钱吗?不能让他把钱花在别的女人身上,对,整容吧。
允许我,用一些言词来同情骆曼妙,是的,她很可怜,她是可怜的。
从始至终,她就没有得到过骆子归的爱。
除了那个奉父命给的婚姻,除了跟她养育了两个孩子,他就从来没有爱过她。
结婚的时候,他倒也坦率,他说,他的爱情死了,死了是不会复活的,当然,骆曼妙也同样无法得到他。
可当时的骆曼妙并不在意有没有爱情,她也不爱骆子归。
不管爱不爱,一结婚情况就不一样了,结婚后怎么能跟别人有感情呢?他不是说他的爱情已经死了吗?
发泄了一通之后,骆曼妙终于冷静下来。
也许并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也许……对啊,骆子归跟自己提到过程风子,说他言而无信,说他的订单差点让公司赔了老本……难道他这是挑拨离间?
不行,自己这么莽撞,岂不心胸太小了?
自己还一度被人夸大度,有气量呢?今儿个是怎么啦?
难道真的是更年期到了?
不对,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女人啊,嫁了人,那就失去自我了,真的没有自我了。
你瞧,说好了要骂他一顿的,他一个电话打过来,骆曼妙又原谅他了。
骆曼妙开始收拾房间,收拾着碎了一地的棉被,她把棉被放进垃圾箱,就好比把坏心情一并给丢弃了。
骆子归后来知道这么一回事,真希望自己当时没有打电话,真希望骆曼妙当时就痛骂他一顿,这样,他也便有心理准备,也便不会出现后来的事,他哪知道骆曼妙打电话给他是为了这事?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紧急事呢?他在电话这头还是非常温和地说话呢。
寒假终于还是在骆曼妙的期待中悄然到来。
俩孩子一放学,骆曼妙便火急火燎地携儿带女来大陆了。
骆曼妙多闲啊,孩子大了不用她跟在屁股后面,公司不用她操劳,她能不闲吗?
最可怕的是忙人被闲人无休止地干扰,要做到视而不见实属不易。
头几天,骆子归依然像过去一样,放下公司里的活儿陪着她呆在家里或者到处闲逛。
人都陪在身边了,骆曼妙自然不好自行溜到公司去查看。
可是,陪了两三天,骆子归便嫌烦了。
说不出的懊恼:你那么清闲,呵,我忙这忙那,末了还得抽出时间陪你晃悠,得,明儿个不理你了。
“我明天得到公司去了,你可知道,在大陆做生意不容易,不盯着点,一个个都偷懒呢。”骆子归不耐烦的说,语气里饱含怨气,想想又怕她闹情绪,补充道:“你自己想要什么,想玩什么,随意去挑就是。”
骆曼妙正处在敏感期,骆子归任何一个眼色,她都能感觉到异味。
她强压住心里的火气,温和地回答:“好的……”
骆子归总以忙碌为借口不断地逃离,可他如果知道事情会这样,他一定选择不逃。
他逃到公司里,那里是他的天堂。
只要看见杨曼铭,哪怕什么也不做,他都觉得开心。
这不,他正看着杨曼铭兀自发呆呢。
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人,他一抬头,瞬间愣住:骆曼妙!
骆曼妙的眼睛却不去看他,而是直盯着杨曼铭瞧。
美!怎一个美字了得!
骆曼妙先是惊叹杨曼铭的美,后是惊醒。
不知情的杨曼铭感觉有人在盯她,遂抬起头来冲对方微微一笑。
双方都惊住:杨曼铭只觉得此人面熟。
骆曼妙却记忆犹新:这不就是那么大街上看到的美女吗?
自己那天还庆幸骆子归没有聘用她呢?
原来一切都是预谋好的,原来骆子归真的金窝藏娇。
一股热血涌上来,对,我们得体谅骆曼妙,换了谁,都会心生妒忌的,换了谁都免不了醋意大发。
骆曼妙尖叫起来:“她就是你的秘书?哦,不,你们一定有暧昧关系!”
骆子归没想到骆曼妙会失去理智,直接就撒泼。
他站起来,护着杨曼铭:“你别血口喷人,我们……正常的工作关系……”
骆子归不护还好,他一护着杨曼铭,骆曼妙的火气更旺了。
“哈,还心疼啦?看来问题真不小哪!”
“哎哟,老板娘,你这可就误会罗,他们关系正常着呢,哪有问题啊,骆子归是有名的规矩老板。”不知是哪个先带的头,竟为骆子归说起来好话来。
接着,办公室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为骆子归和杨曼铭说好话。
“哦,不,他们关系纯洁着呢。”
大家的言论让骆曼妙冷静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这太没风度了。
可闹都已经闹出来了,又该如果收拾?该如何找台阶给自己下?
杨曼铭错愕地呆立着,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骆曼妙一上来就闹场。
胡欣佳真是个好姑娘,机灵又热心。
“哎呦,老板娘这是在故意考验大家对骆总的忠诚度了,好了好了,没事了,都各干各的去了。”
大家似乎约好一般,果真散开去。
骆曼妙见有人给自己打圆场,倒也安静下来。
只是,她不知道如何退场了。
骆子归毕竟老练,这时候也站出来打哈哈。
“好啦,老婆大人,瞧我的职工对我那么忠诚,你该放心了吧,走,咱们出去溜一圈。”
坐上骆子归的车,骆曼妙自觉刚刚有些过火了,可她实在无法不发作。
骆子归绷着脸,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他这是极度气愤的表现,骆曼妙还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以往,骆曼妙一彪悍,骆子归就陪笑脸去哄她。
这次,估计是真伤到他了。
彪悍的骆曼妙其实内心很脆弱,有时候,她只是用彪悍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而已。
如果把骆子归逼绝了,公司也倒了,他们分散了,对骆曼妙有什么好处?
所有经济来源都依赖骆子归的骆曼妙害怕地盯着骆子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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