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不停的下,她盯着雨点以坠毁人间的姿态冲向人间,毫不犹豫,毫不怀疑。
这么多年佑冥都是木灵心里不知如何开口的秘密,这6年他们之间的交往就连最好的闺蜜她都绝口不提。好像一拿出来讨论,就会变成一个笑话。或者,在她心里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可是,生活本是寻常的,声裂金石,生死契阔的爱情在柴米油盐里,也会消失了原来的禅意芬芳。
“我一直是一个骄傲的女子,只是在爱情里,不知为何,竟输得一败涂地。”在那次真心话大冒险上,第一次,昕灵谈起那场不成功的恋爱。彼时她脑海中浮起了一双眼,冷而深的眼,在最后一次见面的310,在第一次见面的月湖公园——
“你们知道吗,爱的开始是一个眼神,”她爱上当年的那一记眼神,“只是,爱的背后是无限的荒原。”
所以后来漫长的时光里,她沦陷在荒原,一望无际,走不到边。
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了他,也许是他把我从树上抱下去的那一刻,又也许是他喝醉了对我情话漫天的那一刻,或者,是310他剥夺我青春的那一刻。我喜欢他深邃永恒的眼神,我喜欢他束手无策时的皱眉,更喜欢他放荡不羁的笑容。
佑冥大我四岁,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刚上小学三年级,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见他第一眼的时候我便默认,他便是我要寻找的那个人。可就是因为年龄,我一直认为他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遥不可及。在我们认识的第二年,他消失了整整四年,我常常会到我们认识的地方等待,因为只有在哪儿才能见到他,我天真的认为他一定回来的。春夏秋冬又一春,我转眼马上就要毕业了,我怀着期望和无比的失望离开了那充满回忆的地方。我的期望并不高,哪怕每天只能见一面也好。
上帝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他总跟我开那种无聊之极的玩笑。上初中后我选择忘记他,其实以木灵的外貌和才能,追求者向来是不缺乏的,放开手后,新天地一时间豁然开朗。第一学期末结束,木灵便与罗学长确定了关系。而佑冥,自那以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罗学长给她的初中生活添加了无比幸福的色彩,渐渐的他已经成为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虽然追求者依旧络绎不绝,可自罗学长之后,木灵再也没有和谁交往过。
那个平时帅气阳光的哥哥,此刻竟揪着罗学长的衣领嘶哄“为什么要脚踏两只船?为什么!”
前因后果瞬间解开,原来罗学长已经有了女朋友,来到追梦人见到昕灵,又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木灵为哥哥上了药,伤口触目惊心,等药都上好之后,他才开口“知道我为什么要揍他吗?”
“知道”
“他已经有…”
“我是说,我早就知道”
哥哥一怔,这才明白木灵的意思,“你是说,你早就知道他有女朋友?木灵”他霍的站起来,“你疯了吗?!”
可她看上去却波澜不惊,静静的将药物放下后,起身,走到窗前“我没有疯,我只是…”她顿了一下“他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只想自私的留他在我身边,可惜现在,似乎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狠狠的板过她的肩膀,“木灵……”然后,他顿住了。怎么可以这样?不过是背对了自己几秒钟,她却已经淌了一脸的泪。
次日傍晚,晚自习后,罗学长依旧陪她一起回家,他拉起她冻得瑟瑟发抖的手放在他手心里取暖,这个冬天一直是罗学长陪伴着,这个夜晚似乎凝聚了整个冬天的寒冷,昕灵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温暖,一路上没有谁说话,眼看就要到家了,她扯开他的手,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温暖湿润的吻,眼泪肆意妄为流淌着,“杰,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那是第一次,他直面她哭泣的样子,安静的,肆意的,汹涌的,“杰,你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的问我‘为什么’呢?”
明明是一句不重的话,却在他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你怎么能怎么若无其事的问我为什么呢?明明是因为你不爱我啊。
我们之间的距离,从来都是因为,你不爱我啊。
在初遇的追梦人,在许愿树,甚至在军训的操场上,你所渴望的女子,从来从来,也不是我啊。
“杰,你知道念小学时你知道我做过最难的一道数学题是什么吗?是A每分钟步行100米,B每分钟步行80米,绕着一个200米的操场走,问走到第几圈时A和B会走到一起?”
可就算在难,A和B最终还是可以相遇
而在现实版的数学题里,杰每分钟步行100米,昕灵每分钟步行80米,他们绕着地球走,往同一个方向走,他不愿回头,她不愿加速,于是距离只会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终,再也无法碰头。
“杰,算了吧”
既然走了那么久你都不爱我,那就……算了吧。
这个深夜,窗外星辰暗淡,木灵环视着四周,仿佛在看一场九十年代的电影,是暗灰色的画面,路边没有一个人影,偶尔有凉风来袭,吹动起的绿色窗帘拂过一个个疲惫的灵魂。
“下雪啦!你看,下雪啦!”
我仰头望去,天空变成亮红的颜色,我们身后的月亮渐渐消隐。雪花仿佛留恋云间的寒意在空中起起伏伏不愿落下来。“真的,”我失声说,“秋天真的在这一刻钟就过去了。”
心之所求之甚少,一抹月光就足以慰籍半世沧桑。月光,是寂寥人生中唯一的欢愉,偶尔,月光不见了,我亦不觉悲苦,一颗心,总要路过一下黑暗的时刻。此时请允许我自由支配我的痛苦。如果月光出来了,我将睁开眼睛,接过他递来的手帕,用它慰平爱与痛的纠葛。
有时候,总是因为一点点突然间发现的事而烦恼不已,而那个人,曾经离开得那么决绝,你带来的烦恼,你预料不到。默默的,我亦是如此,仿佛是我们之间回忆的逗点,不见亦是不贱。
这个冬天我生病住院了。清晨,疼痛让我睁开了眼睛,我侧过身子,看了看窗外。天还没有全亮,外面是灰蒙蒙的惨白色,远处还笼罩在一片魆黑之中。看得出,这是个阴天,我浑身关节的疼痛已经给了我最明确的答案。我努力地想支起身子,离开这张讨厌的床,可是,轻微的移动都像锥子钻心那么的疼痛,我不禁心灰意懒,颓然放弃了挣扎。我的思想如窗外的天空一样阴暗,绝望在云端不安地盘旋,然后它飞过山头,掠过树林,在我的窗前不停地拍打。它在狞笑,我想,我听得见它那恐怖的声音。这声音让我心绪不宁,让我毛骨悚然。我仿佛置身于漆黑的宇宙中,四周只是可望不可即的点点星光,而它——这个无情的病魔,正试图把这点可怜的光辉吞噬。疼痛在蚕食着我的肉体,我甚至听到了它咀嚼的声音:——吱——吱——,这声音像藤蔓一样把我紧紧缠绕,吸吮着我的鲜血,折磨着我的灵魂!病魔在蛊惑着我的灵魂,想说服它做自己的奴隶。它像毒蛇一样吐着芯子,用死神般的眼睛摧残着我的灵魂。
那一夜,我一人在寝室玩手机到深夜,也许这一生能陪伴我到最后的也就只有这手机了吧。望列表静静的发呆,一个个闪烁的头像此时像一颗颗充满生命的星星,调皮的闪烁着,在某一瞬间我注意到一个令我期待许久的名字出现在我眼前。佑冥!真的是你吗?我激动的拼写着我心中的疑问,迫不及待的点击发送。
他回来了,那个消失多年的他回来了!我们聊了很久很久,可是我发现他已经变了,他不再是曾经哪个佑冥了。时光当真如流水,快的留不住。一晃眼,佑冥都已经十八岁了。可是在她眼里,脑里,记着的,却依旧是他们当初青涩的容颜。在这一晚,我们谈及曾经的酸甜苦辣与未来的幸福温暖。我告诉他我刚失恋,跟他诉说了自己这些年的失败与酸辛。他玩笑道:“那是否愿意做我女朋友呢?”我深知这只是他的一句玩笑罢了,但这些年,我是多么的期待这句不真实的玩笑,哪怕,这只是一句不起眼的“玩笑”。我答应了他,新的一段恋爱便这么模糊的开始了。哪怕这段恋爱仅仅只是一个玩笑,我也知足了。
用一句非常老土的话来说,如果他是火,那我就是那只不计后果的愚蠢的飞蛾。
有些事,有些人,是不是如果你真的想忘记,就一定会忘记?
我内心固执的追求,只有我自己看得见。但我希望我没有错。
“他们都说我很坚强。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习惯了伪装得很坚强罢了。毕竟,谁都害怕有一天会突然离开这个世界。我喜欢在没有人看见的黑暗中,独自舔着伤口。”医院里蔓延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四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令人畏惧。
我仿佛躺在一个冰窖里,寒气逼人,药水滴答—滴答—缓缓蔓延开来,再汇集于心脏。
我静静的沉睡着,睡梦中总有一个声音萦绕在我的耳畔,她用及其温柔而无力的音调对我说:“你的心里有一面墙,推开就能看见希望。”这种声音常常像一个魔鬼一样徘徊在我的睡梦中。我一路狂奔,渴望在拥挤匆忙的人群里找到一个和我相似的面孔,她有和我相似的命运.我可以在她的身上看到自己生命的参照,何去何从,不再那么仓皇。然而此刻,现实无情地把我从睡梦中叫醒。
春秋雨如烟如雾,无声地飘洒在那空地上的瓦砾堆里、枯枝败叶上,淋雨像是“黄河之水天上来”,横着冲过来,像惊涛,像骇浪,虽比不上钱塘江大潮,却也凶猛无比;雨又像一块透明大布,被风一吹,起了无数道波痕,被闪电照得亮闪闪、白花花,煞是好看。这一天,我移动缓慢的步子静静的出院了,脚底踩着一层枯黄的落叶,发出呲—呲—
地响声。
踏进校园,一切建筑还是那般雄伟和傲然,只是冷清、苍老了许多,我四处徘徊,每一角落都可以找到昔日留下的记忆,一张张青春的面孔,那些欢笑和泪水,奋发和梦想,还有那些初动的情怀……
远远的空气中飘着一股熟悉的香味,淡淡的却萦绕不去。那应该就是脉园传来的了,那么强烈,那么真切,一切恍如昨日。我疾步来到脉园,映入眼帘的便是像火般燃烧的花海了,那真是一片热烈的花的海洋!一朵朵一瓣瓣仿佛都带着春意映然,每一个花瓣都盛满热情的花语,仿佛都写满着热烈的欢迎和欢喜的鼓舞。它们娇嫩无比,是那么艳丽而又不妖冶,夺目又不刺眼。那种热烈和奋发向上感动着我每根神经,我鼻子酸酸的,一种莫名感慨呼之欲出,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在花枝下捡着片片落红,再小心翼翼的夹入书页中,心中无比虔诚。仿佛惟有这样才能释放心中的诸多感触,仿佛在世俗中所遭受的一切疲惫和失意都悄然远去,留下的只是这种永恒的芳香和感怀!
而我想要珍藏的只是这一种感动和这一种淡然而久远的香气而已。想一想,无论多么雄伟的建筑都会在风霜雨雪中昂然挺拔,而这种花香和这样热情的开放,却是漫漫岁月所无法湮灭的。
走进教室,一股暖流扑上我的脸颊,我选了教室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能回学校真好。
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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