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远远地就看到一位气质出众,打扮靓丽的女子,笑容可掬地冲着一个印象中记忆犹深的背影弯起甜甜的嘴角,眉眼全是柔情蜜意。
直到,那背影侧头,漠然地看到那女子。南絮顿了顿,谭羽……怎么回事,怎么是你?你在这儿干嘛?
你喜欢这样的女孩吗?
笑容甜美动人的,形象出众高挑的,眼里眉梢都是春波荡漾的,脸庞白皙的仿佛吹弹可破的,笑起来像一朵纯洁的白花楚楚动人的。
这些还重要吗?
你不可能喜欢我!
不可能!
不可能!
像是鬼使神差般地,南絮偷偷摸摸地尾随着这样一对像是正在热恋中的情侣。路人见此情景,时不时向她投去一种“别人小两口甜蜜腻歪,挨着你什么事了,不要净干些插足的勾当”的眼神。
南絮对聚集在身上的炽热的目光毫不关心,连头也懒得抬过去望一眼。直到,谭羽和他旁边的美女在公交车站牌下驻足,她慌地连忙带上帽子,以便遮住大部分脸庞。然后,装作是在大街上转悠的人,一副闲情雅致的模样。
趁他们不注意,南絮偷偷掏出手机,在一个很隐蔽但又能清晰观测到谭羽他们二人的角落,咔嚓一声,一张他们二人的正面照瞬间定格在屏幕上。
这是南絮唯一一张有谭羽的照片,而且照片中还有一个笑起来像一朵盛开的白花的靓女,她轻轻勾住谭羽的手指,像是森林中的野兽小心试探,最后,观测到他并没有反感,嘴角弧度裂的更大了。
南絮面无表情地静静盯着刚刚拍的照片,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其实,看到他幸福,过得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好应该祝福他的,可是,明明知道喜欢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她还是发现自己并不能由衷地送上祝福。
或许,是我太自私了。
这样自私的女孩不配喜欢你!
一直到公交车滚滚而来的汽笛声响起,才把南絮从无限想象中的虚幻拉回现实。
她微微抬起头,注视着两人正在靠近那路公交车,然后一个大踏步走向前,在踏上公交车之前又重新拉低了帽子,确保自己不要被发现。
南絮坐在谭羽和那靓女的后面,正好可以避免他们觉察到自己。从坐在座位上,南絮的视线就一动不动地放在靠窗的那个座位上,她静静聆听着他们话语里的欢乐声,充满幽默的调侃语气,揶揄的口吻。
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滴滴答答地飘落在窗户上,南絮也浑然不觉,意识仿佛再一次脱离了现实的轨迹,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才仿佛将她从梦的边缘狠狠拽过来。
南絮往窗外望出去,密密麻麻的小雨点倾泻而下,滴答滴答奏出一首好听的轻音乐。整个城市在雨滴中仿佛回归了平静的生活,一花一木,一景一树,映入眼帘恰是构成了一副江南水景图。让人好生赏心悦目之意。
突然,车内开始跌跌撞撞,东倒西歪,感觉像是要塌掉的房子。车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又一次横冲直撞,一些没有坐稳的乘客纷纷跌倒在地上。一声声哎呦哎呦的叫嚷声,连绵不断地响彻整个车内。
还没等乘客抱怨完,公汽猛地像一个野兽那样朝着猎物扑过去,一刹那间,一辆大型货车与一辆公交车追尾了,公交车狠狠地撞击在大型货车的尾巴上,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深坑。
不过就是在撞击之后0.000001秒,车内的人由于受到惯性,受到较强摩擦力,控制不住身体,顿时被甩出车外。人体砸向玻璃窗户时,玻璃受到力的作用,霎时间噼里啪啦的玻璃爆裂声响起,随后一小块一小块的玻璃碎渣狠狠朝地面砸去,像是被弄疼之后的愤怒。
一些玻璃碎渣落在地面,还有一些玻璃碎渣落在人体表面,触及肌肤,然后就是猛地一道口子,血淋淋的往外涌着血。
暴雨依然像永无止境般落下,砸在一处奏出一声交响乐,此起彼伏,构成一副响亮的雄浑的激昂的轻音乐。砸落在一个个触碰出的伤口处,溶解于血液,像一条娟娟的血河从高处往低处流去。
她靠他很近很近。
在下落的途中,南絮伸出自己手臂,紧紧地用力地抱住他,像是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血液似的。等到被狠狠摔落向地面,南絮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中。
南絮很好的充当了一个缓冲作用,就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的缓冲作用一样。
最后,玻璃碎片滑落下来,南絮凭着仅存在的唯一一丝意念把身上的谭羽推倒在地,翻身越在他胸脯上,替他遮挡掉落下来的或大或小的玻璃碎片。
一个个玻璃碎片割破皮肤,顿时,皮肤向外翻起,露出血淋淋的肉裸露在空气中,刺亮双眼的鲜血顺着皮肤的走向缓慢地前进着。
雨水滴滴答答混合着血液,慢慢流出参杂了雨水的血液浓度降低的混合体,顿时,仔细嗅嗅,你可以闻到空气中留下的清新的雨水与人体赤红的鲜血混合在一起的混合体。
拥你入怀的动作会不会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呢?
我真的会用尽全力保护你,也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啊!
你要好好的!
你是我的心之所向?
道路边上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惊讶到了,慌乱地拨打了医疗急救中心的电话。不多时,事故现场就围满了一大群爱看热闹的人,对灾难唏嘘不已。一个个脸上都挂满了沉重的表情,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一样落不了地。
如果事故现场有围观者的亲属,冒着雨淋浴在倾盆大雨之中,直奔受害者。哭泣,悲痛,哀求,所有的情绪都被毫不留情的雨滴淹没,没有回响。
医院得知事故发生后,迅速前往事故发生地点。一路上,连闯几个红灯,时速开到最大,全员资深的外科医生出动,都在为患者争取宝贵的抢救时间。
警局迅速出动,调节事故发生地点秩序问题。直到救护车前来,拥杂的人群也没有出现一团混乱的迹象。
所有的患者都被告知,那些亲属火急火燎地前来,眼里挂着的仿若是深深的一片死灰,心理防线仿佛一击就溃败了。
乔弦思的亲属三五成群的赶来,嘴里片刻都停不下的安宁。好像不说点什么,就感觉到一片寂寞无处可放。“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跟我说去跟一个男孩出去玩,怎么这才几个小时啊就发生了这种事。”一位身材微胖,皮肤白皙,打扮靓丽的女子忧心忡忡地说。
举手投足之间展现出一种高贵的优雅。身上的香气令接近她的医生也忍不住再靠近一点,享受这种香气扑鼻而来的愉悦。
“麻烦你们了,无论如何都请要救活咋俩女儿。”一个给人感觉很苍老的男人用恳切的口吻一字一句说。
“我们会尽力的。”
等候的这段日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鸦雀无声。一根头发掉落在地上都清楚可闻。手术室外,三个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两双手死死地纠缠在一起。如果手指可以打结的话,那他们打的就是死结了。
这起追尾事故惊动了各方报社,很多记者被调遣来,收集真实有效的数据。 报纸报道,这起事故是由于爆胎引起的。轮胎被铁钉或其它尖锐物刺扎而暂时没有扎破,轮胎后续出现漏气现象,进而引起爆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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