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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一位台湾客商感言我们市里老字号的公司最终就这样烟灰湮灭的结局,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很快,根据时任市委书记的指示,曾经的老字号集团重新组建,属于国家级开发区区独资国有企业。
我的新工作,就是这家公司。投了简历,然后接到了区面试的电话,面试官是该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同时也兼任老字号集团董事长,他坐在一个很大的办公室里,啫红色的桌子上插着一面小国旗。
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气场强大的男人,我很有些手无足措。他看了我的简历,问我会写材料吗?文章在省级以上报刊发表过吗?得过奖吗?面对他的几个提问,我只能痛心的回复他没写过,但可以试着学。没有在报刊上发表但在网站签约,累计已写了超过五十万字。
一开始,我分在老字号集团,当时集团正在全力搞老字号无人机项目,一架多旋转飞翼电动农用无人植保飞机的购买价是六万,油动的是十万售价与购价持平,这几乎赶上一辆小汽车的水平了。参加完农业机械展览项目后,我被书记调到了下属园区跟着一位有十年文字处理经验的科长学写材料,同时筹划建立园区与集团两个官方网站,由我负责日常的运行维护。
那位科长一毕业就来到开发区,跟在一位要求很严厉的老师傅后面学写材料,后来那老师傅退休,再后来就不在了。他说严师出高徒。书记经常组织我们开会,告诉我公文材料该怎么写,有时候是他手写我打出来,有时候是他口述我手写记录,慢慢地,同时在科长的指导下,我学会了写党八股。
2013年底,有风声传来老字号要重组,划归国资委旗下的另一家大型上市公司,但关于老字号集团人员去留的问题,书记和那家上市集团公司董事长发生了很大争议,前者要求该上市集团公司全员接受,那家公司的待遇在我们当地非常高,所有人都满怀希冀着,后者却态度坚决的表明,一个都不要。
僵持了半年,差不多四月下旬的时候,胳膊扭不过大腿,开发区的书记没办法了,他挨个把我们叫去办公室谈话,轮到我的时候,他说,希望我能愿意分流去海关做协管,我表示同意,最后,他和我说了一声“谢谢”,他快退居二线了,那一刻,我看到他老了, 他不再是那个在酒桌上自信满满说,省厅领导也可以做,只是缺一个机会的雄霸了,我狠郑重的在心里向他表示感激,毕竟,他教会了我许多,许多,他成为了我迄今为止跟过最高级别的政府领导,也是我出门在外招摇撞骗扛着的虎皮大旗,更是我一心一意学习模仿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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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关的最高领导为关长,当时国检、海关分属不同的系统,但在一起合署办公,为了方便企业报关和检疫,后来国检取消整体并入海关,此时我已经离开海关3年了。进入海关后,领取了协管员制服,被分配在监管科,协管员的生活很单调,始终处在监管一线,在卡口监管进出区的车辆尤其是集装箱,卡口有点像高速路口的收费站,我们则很像二鬼子伪军,皇协军,这是我自己对它的定义。海关是为国把门,皇协军的我们自然是指挥二三十个保安的为国看大门,属于保安层次里最顶尖的存在,是那二三十个保安炽热目光的所在。
协管队长是一个干了十年的老人,坏到没朋友,包括同生的场站公司那个坏到渣的小队长获得了一个大家一致评选的称号,“真小人”;于此同时,91年出生的副队长则获得了“伪君子”称号。虽然没有得罪过谁,可两位正副队长还是轮流去我们的上级领导那里,强烈反映我怠慢工作,态度涣散的情况,差不多来之后一个多月,在几次和直接分管的领导谈话后,监管科的大Boss叫我去她办公室一趟,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下面分管领导的报告已经打好,只要她签字就立即生效将我辞退,我态度极为诚恳的向她解释并道歉表示定会痛改前非。
同时和文艺女青年的她探讨了我最近看的书,《跌宕一百年》,她表示没看过要不借她看看吧。还交流了文学与我的特长,写材料,她表示年底科室材料可以给我写看看。回去后我立马在京东上买了一套《跌宕一百年》,用礼品纸包装好后放在了她的办公桌头,里面有我写的一首诗:
相信
让我相信未来
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
让我相信生活
以后会有更好的未来
年底,科室与协管以及她个人的工作总结都由我执笔,此后,偶尔也会代笔一些材料与往来的函等公文。年终大会的时候,正副科长狠狠表扬了我,大Boss说了一些话后道,“可能我方才说的话,你们不一定懂,但我相信安然以年一定懂”;副科长说我和他住同一个小区,我立马表态我很荣幸,大家哄笑。科内的许多材料是副科长写个基本初稿后,给我写修正稿,所以我赞美他材料写的真好,同时表示学习了很多,最后轮到我发言的时候,我深切表达了对领导关爱之情的感谢,衷心感谢他们为我人生点亮了一盏明灯,于此大Boss回应说,“很多时候,有些很简单的事情,只是因为接触到了人,就变得复杂了。”
此后,再无人去打我报告。我偷偷地问我一个私交甚密的同事大家伙背地里怎么评价我,他想了想语气低沉地说,“一是太会拍领导马屁,二是爱睡觉。”在心里,我默默地对自己道,曾经单单就如何给领导开门这一项,我前后研究了就有一个月,呵呵。
可安逸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因为企业进出量大幅增多的关系,海关领导在调研后决定在卡口实行了三班倒的制度,工作时间分别是从早八点到下午四点,四点到晚上十二点 十二点再到早上八点,大家被工作包裹着,不分白昼与黑夜。
2014年的最后一天,一起从大楼来到卡口的小伙伴们出现了第一个辞职者,他们中,有澳洲留学回来的,有在罗技当电子工程师的,还有应届毕业的等等。很快年前又走了两个,他们一直在等开发区与上市公司能否有回转的余地,最终得到没有的结果之后,毫不犹豫斩钉截铁走人。
紧接着过完年又走了一个,连续不断的离职让大Boss不得不召开会议问我们剩下的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辞职?”,我的答复是“至少上到下半年十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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