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恶梦就象一把枷索,平白无故地硬套在了只有十岁大的姑娘柏玲的身上。
一连几天,白天柏玲是迷迷糊糊,脑子一片空白,人就象个空壳,麻木到极点。她常常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己在干什么。到了晚上,柏玲都是沉陷在恶梦中,他常常高声呼叫着爸爸一夜惊醒好几次,一入睡又接着做恶梦。她有时觉得爸爸就站在自己的身边。是在做梦还是产生了幻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记得爸爸紧握着拳头说到:“玲,不要依赖别人,要依靠自己。”
七、八天过去了,柏玲都是在昏昏沉沉中度过。这七、八天,让这个十岁小姑娘的心灵,象她的个头一样迅速成熟,提前跨入成年人的行列。
这天早晨,柏玲翻箱倒柜,寻找爸爸留下的那把折叠小刀。爸爸在世时,身上常常带着这把小刀,给生活带来极大的方便,也成为自我保护的工具。
爸爸一发现合适的柳条,就随手用这把刀把它割下来,集少成多。爸爸长着一双巧手,他利用晚上的时间,利用大雨不能下地耕作的时间,根据柳条的粗细长短,编制成筐、编制成篓,方便了生活,节省了开支。
这把小刀在爸爸的手中,还是自卫的武器。就是靠这把小刀,曾保护过柏玲幼小的生命安全,曾为村民百姓消除过一大祸害。
柏玲记得五岁那年春天。爸爸带着她到村外的小河边玩耍。突然,一条大狗悄悄地向柏玲扑来。手疾眼快的爸爸,一手护住了女儿,紧接着就踢出一脚,把狗踹到一边。
一般的家狗,受到这一脚,会转身逃跑。可是,这是一条发了疯的狗,它不仅不接受教训赶快逃走,而是进行疯狂的反扑。疯狗开始向爸爸进攻。爸爸手无寸铁,只好抱着柏玲东躲西闪。忽然,爸爸的手触到衣袋里的硬物。爸爸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他一手抱着柏玲,一手伸进口袋。只轻轻一拍,那把锋利的刀就伸了出来。
这只疯狗好象也是第一次遇到敢和它对抗的人,它大概也是老羞成怒,竟然一窜三尺多高,直向爸爸的头顶扑来。这时,爸爸把女儿轻轻放在地上。他没有躲闪,而是迎着狗就冲了上去。对准狗的脖子,先是猛一用力,那刀就“噌”地一下扎了进去,然后手腕一摆,立即就割断疯狗的喉咙。
那条恶狗的血,瞬间就喷了爸爸一身。它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摔死在地上。
原来这条疯狗已经咬伤了多人。左邻右舍知道后,都来看望爸爸,说他为全村除了一大害,仿佛他就是景阳冈打虎的武松。
治安部门也专门来人看望爸爸,说这条疯狗,在好几个村都咬伤人,正在全力追捕。想不到它死在了爸爸的手下。
“玉树哇,平时看你的身体并不是多么强壮。你哪来得那么大的力气,一刀就结束了那条疯狗的性命?”那位王大伯一边称赞一边问。
爸爸笑着说:“这是为了孩子,为了柏玲。在孩子受到伤害的时候,每个做父母的都会这样做。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爸爸的爱、爸爸的勇敢,在柏玲的心目中,深深地扎下了根。
“不要依赖别人,要依靠自己。”
柏玲相信爸爸这句话。这是爸爸在梦里对自己说得话,听爸爸的话没有错。如果自己早在身边带着这把小刀,也决不会让恶人作恶得成,顶多也就是来个鱼死网破。
柏玲打开这把小刀,看到刀刃有点锈,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用过它了。柏玲找来磨刀石,开始磨起来。她要磨掉锈斑,让它恢复原来的模样,重新变得锋利起来。
“嚓嚓嚓”……
柏玲磨几下,就用手试一试刀锋。爸爸就是这样磨刀。她虽然没有动过手,爸爸的一举一动都牢牢印在她的脑海里。
别人家重男轻女。爸爸却把柏玲当成珍珠宝贝。不论做什么事,只要能带上柏玲,就决不会把她放在家里,而且还把所做的事讲给柏玲听。柏玲无形中就学会了好多知识,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得多。
“玲,你这是干什么?”
妈妈见柏玲在磨刀,还不时用手拭拭刀锋。望着女儿成人般的动作,她这个做母亲的心中说不出是啥滋味。这本来都是男孩子做的事。这都是大男人干的事。这个文静的小女孩,怎么也开始摆弄起刀来?
柏玲没有接妈妈的话茬儿,而是把自己要说得话全都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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