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呼了一声,心虚地拿目光往他肩头上瞟了瞟,生怕自己不经意间地碰撞又不幸见血,然而他面上却是无波无澜,丁点儿都看不出有疼痛或者不妥的迹象,就那么居高临下定定看着她:“你在我房里做什么?”幸而景婕聪慧,天生出两分机智:“昨晚李嫂出门前交代过我,如果今天天气好,就帮你晒晒被子!”说罢目光随着他慢慢悠悠地偏转,视线转移到走廊窗户外。只见窗外风卷残云,狂风怒吼,阴暗的天色似有落雨征兆,她嘴角一抽。苕尉不疾不徐的语调在她耳边轻轻扬起:“所以,这种天气,你是要帮我晒被子?”“哈!”景婕干干一笑,使劲挠着头皮,“李嫂嘱咐我,我就遵照着办了,倒是忘了观测外面天气,我着实也算得上是敬业不是……”边打着哈哈,边脚底抹油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待心绪沉淀下来之后,她懊悔不已,觉得自己太冒进了,觉得以他的谨慎程度必然是对自己起了疑心,她不能再如此冒进,她得消停一会儿。总归他与她只有几步之遥,真有什么,她也有的是时机去观测,如此焦急挂心倒显得她此地无银了。这么想着,她反而放宽心来。
杜衷伙同李骁飞前来逼婚那晚,她同景从洲大吵了一架。
她气得不轻,回房之后倒头就睡。睡至半酣,隔壁房间景从洲与杜衷打电话时,浑厚的嗓音穿墙而来。她晓得景从洲必然在就今日之事与杜衷致歉,心里瞬间烦闷透顶,蒙着被子,再也睡不着。
恹恹躺了一阵,她忽然想起了晚间一众男人嘈嘈杂杂之时,她递与修补好的衣服给下楼的苕尉,他边目光灼灼凝视着她边温言软语对她说的话,他说:你的能干,显得你很与众不同哦!她当时一听这话就懵了,苕尉从没当着她的面对她有过这等评价,且“与众不同”着实是个让人脸红心跳的词汇,两人虽相处数月,距离却始终分明,他这话说得,是因他目睹了她替他修补衣裳,从而心生感佩,对她好感倍增,萌生出了要与她拉近距离的意思?
苕尉那张清俊不凡的脸近在咫尺,抬头迎上他灼灼的目光,她脸腾地一红。
之后,杜衷高声扬起,打断了她的遥想。
再一次翻身之后,她从床上坐起来,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既然已经知晓了他受伤一事,那么,怎能任由他藏着捂着,他一介失忆之人也不可能有专业护理经验,万一伤口感染、化脓扩大,可怎么收场?诚然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在寄人篱下的境况下不想再麻烦主人家,但这种事岂能按照麻不麻烦来定论的?既然他觉得她的能干与众不同,那么她索性再能干一些,前去将他的伤口处理了,将能干这一本领贯彻到底吧!
想到此,她跳下床,在房间里找出一卷绷带,看了下时间才9点出头,也不算太晚,就决定与他捅破这层窗户纸。面子几斤几两,身体最最重要。她如是想。
而就在她手搭上门把手的瞬间,她突然敏锐地感觉到,有一个人影在她房门口疾疾晃过。走廊不大,他走过之时估计敞开着的衣摆碰到了她房门的门扇,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景从洲的高声的语调依旧在继续,那么门外的人不可能是景从洲。轻轻将门拉开一条缝,她注意到走廊里没有开灯,苕尉轻着脚步往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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