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澄来到客厅左边角落处,那有一台电梯,这是他家的专用梯,连接公寓楼第一层以及天台,只有携带特制门卡的人才有权限使用。他站在电梯门前,从容地掏出门卡,放在感应区扫描,片刻后门就开了,进了电梯后他按了上天台的按键,电梯门缓缓关闭并启动上行,数秒后发出提示音,门缓缓打开,天台全景映入眼帘。泳池,遮阳棚顶,各式各样的盆栽,还有一片很大的空地,这里也被秦澄买下。
秦澄迈步走出电梯,伴随着有节律的脚步声往泳池走去,走到泳池边的其中一张沙滩椅坐下,仰头看着天空出神。
十多分钟过后,上空出现一个小小的黑影,伴随而来的是轻微的噪音。慢慢地,黑影逐渐变大,也越来越吵,轮廓开始清晰,是一架迷彩直升机。
直升机慢慢降落在天台那片空地上,机翼高速旋转刮起的风吹得下方秦澄头发直往后扬,好在头发不长,看上去不至于凌乱。降落完毕后,他起身,稍稍理了理微乱的发型,从容地朝直升机走去。
与此同时,飞机门被打开,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男人从直升机里跳了出来,落地后面朝秦澄站出标准军姿,右手笔直有力抬起给秦澄敬礼,洪亮的声音随即从他嘴里喊出:“秦少校!”
“我退役很多年了,不用称呼军衔。”秦澄淡淡回了句,越过年轻军人上了直升机。
“秦少,秦司长已经在老宅候着了。”年轻军人给他汇报道,随后也上了直升机。
关上门后,机翼启动,轰鸣声越变越大,直升机慢慢腾空,飞往远在数十公里外的枢景市秦家老宅。
途中,秦澄看着窗外云景默然无语,眼神深邃,隐隐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期待、疑惑、不情愿,似乎还有更多。最后,他嘴角微微上翘,复杂的眼神被自信所取代。
一个多小时后,直升机进入枢景市上空,在一处地势隐秘的丛林降落,待直升机没入树丛,映入眼帘的不是枝繁叶茂的丛林,而是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数十架迷彩直升机停放在此,原来是一处以树丛掩盖起来的军事停机场。
直升机落地后,年轻军人麻利地解开安全带率先下了直升机,随后很有礼貌地扶着飞机门让秦澄下来。
两人并肩前行,进入停机场唯一一扇门,里面是条幽暗狭窄的隧道,只允许一人通过。秦澄在前,年轻军人在后,走了大概三十步进入隧道另一扇门,霎时豁然开朗,空旷开阔的操练场,一栋接着一栋的宿舍楼,此时操练场上有很多穿着军装的人在受训。这里就是枢景市的军事基地,隐秘且被严密守卫,若不是在军队里身居要职是根本没权限踏足。
秦澄停留在原地数分钟,目光不停地扫视周围,眼神又变得复杂起来。
“秦少?”年轻军人狐疑地喊了声,这才将秦澄从思绪中拉回来。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操练场来到一个下行楼梯的入口前,走了数层楼梯来到地下停车场,这里停靠着各式各样的车,甚至还有两辆坦克。在年轻军人的带路下,他们来到一辆黑色奥迪轿车旁,年轻军人从衣服口袋中找出车匙开锁,先打开后座车门让秦澄上车,然后自己坐到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后一踩油门向出口方向疾驰而去。
开过一段陡坡来到地面,车子在泥地开了一段路才有公路,上了公路后年轻军人打开车上导航,输入了一个地址,按照导航的语音提示行驶。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座气派的古式宅子门前,年轻军人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给秦澄打开车门,可秦澄比他快了一步率先下了车。
“辛苦了。”秦澄淡淡地说,然后出乎意料地给年轻军人敬了个礼,年轻军人一脸的受宠若惊,连忙抬手回礼。
转身走向老宅,虚掩的宅门似乎是特意为秦澄准备的,推门而入,玄关里正坐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男孩,他手里拿着扫帚,长得眉目清秀,五官端正,眼神里有着一份同龄人没有的凌厉,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秦澄,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秦澄。”面对男孩充满敌意的语气秦澄并不恼,淡然地回答。
“终于把少爷盼来了,在这之前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闯入,都被我赶走了,刚才以为您又是些个捣乱的,所以才出言不逊,望少爷海涵。”男孩表情缓和下来,起身带着歉意对秦澄说道,这番话倒是说得有几分文绉绉,看来被调教得还不错。
秦澄点头,然后问道:“父亲在哪?”
“老爷在书房等着少爷了。”男孩答道。
秦澄嗯了一声,便顺着廊道往里屋走。男孩站在原地好奇地瞧了几眼秦澄的背影,这才上前把宅门锁上。
秦澄按照记忆轻车熟路的来到堂屋,屋内唯有中间墙上的一扇窗透光,即使是白天也显得昏暗压抑,他没做过多停留,走进堂屋右边的门。
门被打开的瞬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晃眼的阳光从门缝蹦射而出,随着门的慢慢开启而变得柔和。书房内同样是中间墙上一扇窗,但却比堂屋的要大的多且朝阳,从大开的窗户望出去可以见到院子里郁郁葱葱的盆栽,正值初夏尤显生机盎然的绿,还时不时可听见清脆的鸟鸣。两边墙壁都摆着榆木制成的黄褐色老式书架,其上的书很多都已经陈旧泛黄,书房的中央是一张与书架同款的书桌,表面有许多开裂的地方,那是岁月的痕迹。
此时,书桌前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看上去干瘦干瘦的,那张不复年轻的脸上满是褶子,虽年近古稀,但那双锐利的眸子锋芒不减,在察觉出房间有异样的动静后立马用犀利的目光谨慎地看向正在一点一点被打开的房门,可在见到来人是秦澄的时候,眼神中的锐利迅速收敛,一抹难以察觉的欣喜在眼底一闪而过。
“父亲。”秦澄喊了一声,语气很恭敬。
“嗯。”秦水天淡淡应了声,密布褶子的脸也难掩他严肃刻板的表情,他用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说道:“坐。”
秦澄走进来,顺手把房门关上,然后坐到秦水天对面的椅子上开门见山地问道:“父亲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秦水天略显苍白干裂的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却没说出口,伸手拿起他面前的黄色档案袋递给秦澄。
接过档案袋,秦澄直接拆开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查阅,起初他还能做到面色如常,但随着文件被一页一页翻看完毕,他左眼眼角有轻微的抽搐。
“他就是当年那个孩子?”秦澄把文件放到一边。
秦水天点点头,脸上显现出少有的忧愁和浓重的愧疚,他叹了口气,说道:“几天前,他养父出车祸去世了,没有人愿意收留他这个累赘,昨天被福利院的人接走了。”
“所以父亲的意思是?”秦澄震惊地看着秦水天,一脸的不可置信。
秦水天不置可否地点头,再次叹息,缓缓说道:“为父这辈子不曾求过别人,今日......”
还不等秦水天把话说完,秦澄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了:“我会收养他的,请父亲放心。还有,请您记住,我们之间用不着求字,我欠您的,这辈子都还不起。”说完,秦澄重新把文件拿在手里起身要走。
“澄儿。”秦水天轻唤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舍:“有空带上君儿回来,我想她了。”
“嗯。”秦澄扭过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秦水天看着秦澄的背影,又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到窗前,他很高,略显佝偻龙钟,背影瘦削形似干柴,当年的伟岸挺拔已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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