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A安机场内,此刻人潮拥挤,由于暴雨天气的缘故各次航班都被延误或者取消。
凤凰望了一眼机场外的天气。
漆黑的夜里除了连夜的暴雨和闪电,偶尔还会传来刺耳的雷鸣声。
“该死的天气!”
他很烦躁,侧身收回了目光,仰头半躺在候等厅的椅子上。大厅里全是滞留的乘客,拥挤的空间和吵闹的环境,这几乎要了他的命。
其实,他的烦躁不仅仅是因为天气,还有他手机里那份文件。都怪自己多嘴,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的事情。
事情还要说回昨天晚上。
北迦杞虽然远在法国休假,不过每天都要听他的工作汇报。
他昨晚像往常一样,打通了越洋的国际电话。
汇报完所有工作以后,他想起了白天一个叫六世弗的画廊送来的一幅画。
“今天有人给你送了一幅画。”
“画?”
“对,我看包装外面写的是六世弗画廊,你定的画?”
北迦杞在电话那头立时就知道是谁送来的画,当然里面的内容他也知道是什么:“是余生自己送过来的?”
“余生?”凤凰迅速的回忆起来,一个月前见到的那个姑娘:“不,是一个小姑娘。”
“喔。”北迦杞应了一声,一点也没有因为不是余生送过来而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当时五爷也在。”
北迦杞一愣,嘴角的笑容收了不少:“他看到画了?”
凤凰赶紧解释:“没有,没有你的允许谁都不会去拆的。”
北迦杞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挂了。”
凤凰却先一步阻止了他:“等一下!”
“怎么呢?”
“五爷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驭生门的大小姐和南家二少爷已经订婚了。”
之后,凤凰就感到了沉沉的安静。
直到一分多钟后,他听到北迦杞冰冷的语气:“立刻给我定回北歌市的机票!”紧接着就是长时间的忙音。
接下来,他做了一个自己这辈子最后悔的举动:拿起电话,给门下一直搜集情报的老肖打了电话。
而当他三个小时前收到这份文件的时候,他足足看了五遍才敢确定驭生门的大小姐和余生是同一个人。他在驭生门待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小姐,虽然偶尔能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她的传闻,可是真的与自己见过的那个姑娘看来,和传闻一点都不符的。
即使只接触过一次,他也能清楚的知道,他家的小五爷对余生绝对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
或者小五爷的那点儿小心思早就是众人皆知的事了,不然......五爷不会特意让自己带那样一句话。而且照五爷的态度来看和小五爷的反应,这订婚这么大的事情,身为驭生门的直系少爷,小五爷也是全然不知道的。
看来是所有人有意瞒着小五爷。
凤凰实在是坐不住了,把身影移到了出口处,他现在处在极度的烦躁和不安当中。
出口处突然走出了一群人,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法国的班机到了,只能伸直了脖子,眼睛盯着这些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北迦杞的身影。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那群拥挤的人群里,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北迦杞也看到了他,冷淡的递了一个眼神过去,凤凰赶紧跑了过去,把他手里的行李箱接了过去。两人也再没对话,安静的走出了机场,只是凤凰知道,这样的安静怕是比暴风雨还要可怕。
一直到坐上车,凤凰才开口:“老板,现在我们去哪?”
北迦杞看起来疲惫极了,他把帽沿压的很低,声音透着沙哑:“画在哪里?”
凤凰没想到他开口就问了这个:“在公司。”
“那就去公司。”
凤凰应了声就往公司的开。
外面的暴雨丝毫没有要转小的痕迹,南右茗撑着下巴,对着窗外默默的说了一句:“她最怕这种天气了。”
当然,凤凰大概也猜到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了。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的车稳稳的停在了YS的大楼前。正在值夜班的保全人员眼尖的看到了门外的车,赶紧跑了过去,为北迦杞打开了车门:“董事长!”
北迦杞现在没什么心情理会其他人的心情,看了一眼对方他就踏进了大楼。凤凰也赶紧下了车,把钥匙扔给了保全人员就跟了上去。
电梯屏幕上缓慢的更新着数字。
叮......
电梯门开了。
原本应该漆黑的楼层竟然灯火通明。
凤凰下意识的就将北迦杞护在了身后,神色紧张的环顾四周。这里是YS的管理层,是不应该还有人在下班时间出现这层楼的。
“你先等一下,我看看。”
一直被他藏在裤腿里的枪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他走出电梯,警惕的看向四处的办公室,他一间一间的确认里面的安全隐患。北迦杞也不着急,斜靠在电梯门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他突然停下了动作,端着枪的手也再次举了起来。办公室里的门开着,里面微弱的灯光一闪一闪的,隐约中可以看到一道身影正坐在沙发上。
这里是北迦杞的办公室,四道安全锁的房间只有他们有钥匙,但是这个人竟然毫不避讳的坐在里面。
“把北迦杞叫进来吧。”里面的人似乎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些温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来由的,凤凰感到一阵冰冷,心底也冒出了一股恶寒。
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声音和侧影,让他感到了害怕。但是作为北迦杞的保护人,他再次举起了手里的枪,准备冲进去。
然而,一只手已经阻止了他的动作。
一道纤瘦的身影蹙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快到他连对方是怎么出来的都不知道,更加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时候把枪夺了过去,并且扔在了地上。
他心里警钟大响!
这样的人要伤害北迦杞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阻止,北迦杞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
“迦杞.......”来人抬头看向已经走到他身边的人:“你养了一条好狗。”
直到看清对方,北迦杞已经愣在了原地。
凤凰明显感觉到他的惊诧,眼神里是不可置信的动摇。
“怎么呢?这是许久未见给长辈该有的表情?”
北迦杞谨慎的打量着对方,最后小心翼翼的选择了措辞:“您是十七爷?”
十七笑着回答了他:“当然。”
北迦杞朝后挪了一步,取下了一直带在头上的帽子,弯腰朝对方鞠了一个90°的躬:“十七爷。”
凤凰在一旁皱起了眉头,以着北迦杞的地位,驭生门除了那位老祖宗以外,还没有人受得住这一大礼的。
十七抬手拍了怕北迦杞的肩膀:“走吧,进你的办公室里说。”
北迦杞点了点头,跟着十七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关门前,他特意吩咐了凤凰可以回家了。
“快瞧瞧吧,这可是那傻姑娘特意给你画的。”十七指了指此刻正立在墙角的一幅画。
北迦杞看了过去,交错条纹的包装纸上还系着浅绿色的绸带,搭配的十分好看:“是她的风格。”他拆得很小心,尽量保证了包装纸的完整性。
一副长款120CM乘以140CM的画落进了他的眼中,还是那熟悉的画面,熟悉的人,却有了陌生的表现方式。是油画,仿佛还没有干透的气味和尺度还留在画上一般。
只是一眼,北迦杞就决定了它的价值。
无价。
“真好,她记得你。”十七的神情是失落的,她记得所有人,偏偏忘记了自己。
北迦杞没有说话,将画挂在了墙壁上以后回到了十七的身旁,恭敬的站在了他身边。
他们之间有了一瞬间的停滞,都同时回忆起那个人。
然而他们知道,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不过是他们向命运挑衅的结果。
“你好像已经接受了我这样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事实。”
北迦杞点了点头,并不惊讶:“我一直觉得您会更早就出现”他突然想起另一个事情:“她面前呢?您也出现了吗?”
十七嘴角扬着笑:“实际上我一直在,只是陆猫出狱那天她才看到我。”
北迦杞有些诧异,如果是他,他自己都不确定可不可以在一个自己深爱的人面前装作空气六年:“您没有想过自己现身吗?为什么一定要等她看到你。”
十七用手臂撑起自己的下巴,看向画里的人:“我在看着她,如果她内心需要我出现我便出现,如果她已经可以过上离开我的生活,我是不会出现的。”
“那您觉得这六年她过得好吗?”
“很好,远离了我们,她过得......其实不错的。”他口中的“我们”当然包括了自己和北迦杞。
“是吗?”只是北迦杞不喜欢看到余生那个身体活着,灵魂却死了的样子。
十七瞧了一眼他疲惫的样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是因为什么赶回来的?”
北迦杞才抬脚的步子一下就停了下来,他没有说话,拘谨的姿态更重。
“是因为傻姑娘和南右茗订婚了吧。”十七瞧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这孩子对他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恐怖。
他起身走了过去,将他的背拉直了:“记住!你现在已经是驭生门的小五爷了,没必要对其他人这般。”
北迦杞看着他,眼里却是执着:“您不是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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