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是叛逆的时代。
我也是这时间大流的一员。你能在这个学校见到我，完全是个意外，王昭仕带来的意外。
我本来以为会考不上一中，那时候我都准备去打工了。
我和伍元达、还有那天下午来找我的那个瘦高的男生，以及来学校闹事的十七中的头儿，都是同学。准确来说，我们曾经一起在外面和混混一起玩。不过我和他们的情况不一样。伍元达他们是因为初三分班之后，我以前在的那个2班和5班的两个班的人玩的特别好了。5班当时是出了名的“玩”的人多，他们是这样才和混混搅在一起的。
初一的时候，大家都刚从小学升上来，懵懵懂懂地只知道学习，班上的氛围还好。慢慢的我们学习的范围就扩大到了成年人的范围，骂人打架抽烟谈恋爱。只要是看到的，我们什么都学。不过，这些我都不做，只是喜欢和混混在一起，我觉得和他们待在一起很舒服。当初我之所以会和他们在一起玩，是因为我崇拜一个人，他叫莫子苘。
哈哈，对，就是偶像。
就算混迹在人群中，也能一眼看出那个人和别人不一样。他身上有着自由的味道，只要在他身边就能感觉到很轻松，好像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有了。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什么？世外仙人？对对对，有点像，就是那样的。
其实我就是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他不爱学习，总是和混混的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大家都认为我在外面玩，而且混的很开。当时还有很多人羡慕我，说什么成绩又好，在外面还玩的好之类的。
其实根本没有，他们看到的，只不过是自己臆想的。
你知道吗，我发现有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这当混混和当明星还挺像的，想的越好看的人，他混出来越快。
莫子苘长得帅吗？
这是个蠢问题，当然帅啊！不然怎么混得那么好的。样子啊，我不好形容，五官很精致，没死角的那种，比倪乐帅，也比柯苳帅。反正他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帅的人了。
初一年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年了，初二下学期的时候，我的生活发生了算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吧。莫子苘退学了，刚开始我们还在联系，后来要升初三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说了一句“好好考”就消失了。那段时间我心情很不好，后来初三的时候我分到冲刺班，就和以前班上的人怎么联系了，只专心学习。
初三的时候，学业压力增大还有很多原因啦，反正不知道哪一天开始我就成了一个不爱说话，冷漠偏执的。整天神经兮兮的，回家的路上会自言自语，以前还会想学习，后来整天盯着窗户外面的鸟，想跟它一起飞。
家里人发现了我不对劲，带我去看找医生看，诊断我得了抑郁症。我拒绝吃药，就这样熬到了毕业。
那一瞬间觉得自己解放了，终于自由了。感觉从学校出来之后，病也好了。
我没想到自己能考上的，我心里早就放弃了，一心只求解脱。
我看到他们几个，就想起了以前的事。痛苦的日子，没有人总是想回首的吧，你应该能理解，对不对？
——序言［丁汀对靳舟的独白］
最开始我还担心靳舟心里会鄙视我。曾经有人跟我说过，成绩好的人实际上很鄙视那些一边在外面混的人，他说这种人是逃避型人格，他们提前给自己想好了退路，一边迎接来自普通学生的的羡慕，一边为将来有一天成绩下降找一个好借口。他说，这种人是懦夫，无法把全部精力放在一个东西上，因为他们害怕失败，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结果说完之后，靳舟居然跟我说特别羡慕我。我把我之前别人告诉我的那段话告诉他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说话。我们俩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走廊里，看了许久悬挂天边的弯月，我感觉气氛有些奇怪，假装打了一个哈欠，准备扯一句话说去睡觉把话题了解时，靳舟开口了。
“你困了？”靳舟问。
“呃……没什么，你说。”我说。
靳舟：“那就好。刚才你说的话，我想了很久，你那个朋友的看法，我不太能理解，我不擅长言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反正呢，我就觉得，你有和别人不一样的经验啊！这就很厉害了啊！”
“就算是生活环境相同的双胞胎，他们的经历都不会一样的啊！”我说。
靳舟摇了摇头，“我们总是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实际上，我们每个人循着同一条路，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我觉得这种生活很悲哀，但我不得不这样过着。”
在靳舟眼里，大部分人都活成了同一个样子？
“话题……好沉重啊……”我喃喃的说道。
靳舟拍着我的肩膀笑道，“安啦，接受它们就不会沉重啦！这也是学习的一部分！”
靳舟又说，“只有你过出的这种意外，才叫活着，不是吗？这也是我真正喜欢你的原因，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个一棵有思想的苇草。”
“是吗？说的我好像很厉害一样。”我说。
“你本来就很厉害啊！”靳舟看着夜空缓缓地说道，好像睡着了一样。
自从那日和靳舟深夜交谈过后，我们两个人变得默契了很多，连CC都发现了，还总是调侃说柯苳失宠了之类的，柯苳也会特别配合地表演一番。
最初的时候我还在想，生活怎么会这么平淡。然而，时间总是悄然之间就溜走了。明明觉得还值一盏灯是的时间，就一周又一周就过完了。感觉三月考还没过去多久，四月考就来了。我的成绩没有特别大的提升，很不起眼的位置，很不起眼的分数。但我的英语却很能拿的出手。
132分！
柯苳对于我英语提升了这么多，给予一句“别读书了，去开个速成班得了，绝对发了”的高度评价。
实际上，正如柯苳说的那样，数学差什么的都好弥补，但是英语想要短时间内取到成效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我的英语能这样迅速提升起来的原因，除了上学期下定决心之后，外加上一整个寒假的钻研素嫽给的资料之外，归根结底是源于我的英语底子本来就并不算差。
经过一学期的努力后，靳舟总算是夺回了第一的位置，成绩好带给人的幸福感总是由内而外的，他长期皱着的川字眉都舒展了很多。
四月考之后学校就通知了高二要文理分科的消息，准备将六月考的成绩作为入班考试。
鞠宏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心了好些天。从入学两个月后他就已经决定要学文科了，特别坚定立场，任谁说都毫不动摇。鞠宏敏整整一年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有着那样坚定的立场导致他听物理化学课倍受煎熬。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个观念在中学的时候被洗脑得太厉害，外加上一中以理科为主，而且很多人都觉得学文科会浪费掉自己聪明的脑瓜子，大多数人都还是会选择理科，尤其是男生。鞠宏敏在班上几乎找不到同盟。于是目光就转向了柯苳。艺术生大多会选择学文，不过柯苳偏偏理科很好，所以学文对他根本没优势。
前几年的时候，像柯苳他们这种中学时候考进来的艺术生是搞了一个国际班的，后来因为攀比浮夸风太重，而且学习氛围太差，导致升学率很低，于是就取消了，还是插回了文化班中。
到了高二，分得不仅仅是文理科，还会有体育生和艺术生。柯苳这种属于老艺术生之外还会有新的人加入。
等考试完毕之后，再次拿到了素嫽的模范作文时，我才想起来给素嫽总结的笔记还没有送给她。
我没有直接把笔记送到素嫽的手中，而是在一天下午放学之后，趁着大家都去吃饭的功夫，溜到14班素嫽的位置上，把笔记塞到她的课桌里。当时柯苳对我这个行为表示很鄙视，说了一堆我很怂的话。但是最后还是提醒我，为了避免素嫽误会是谁放错了的，要在本子第一页上写明是赠给她的才行。
我是真的深深地佩服了一把柯苳考虑周全的能力。
两天后发现素嫽并没有向别人打听是谁送的，也没有放在课桌里积灰，而是拿出来用的时候，我的心里是真的开心！将近一个半学期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对于我来说，送的东西能让别人用得上才是最让人开心的了。
学校把月假挪到了劳动节，因此五一的时候，难得地放了三天假。难得的放假时候，吴铭笙也不休息，在放假的前一天晚上就请假提前回家，请了家教在家里补课。这次四月考他已经从二十几蹦到了十几了，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但他还是不满意，卯足了劲，因为他还没达到他前十的目标。
反正我是把这些东西全部抛到脑后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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