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年里,中秋是个吃的节日,吃板栗、豆枝,更主要是能吃月饼和肉。在儿时的课本里根本没有关于中秋的描写,更没有关于中秋之月的描写,不知道中秋之月受着千代文人的追捧。
在我的记忆里里,听奶奶说过村里曾出过个文人,那就是祖父,可惜祖父在我没出世就已去世,想着自己可能一生都沾不了文气。入学后,学校是学文识字的地方,欣欣然认为沾上了文人之气,其实我所谓的文人气质早被杂草丛生的草地占据,被丛林中的树木代替,被田地里挥洒的汗水淹没,它们是我唯一喜欢的一本书,一本书写生活和苦难的书,书里有着血和泪般的文字,和与鬼神的述说和祈祷。
待年长,读到“月有阴睛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离人和不如意的人喜欢月亮,更喜欢中秋之月,中秋成为他们怀人写文的好时机,因为中秋之月分外的圆。团圆,一个千年的美好意愿,终究只能留在诗文里。
在穷书生贾雨村的诗文里,“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不知道他的诗文写的是否是中秋之月,我权且当作中秋之月。中秋之月分外明朗,乾坤朗照,哪像初一二的月亮,向头发一样黝黑的挂在空中。中秋之月是穷人的,因为平时他们缺少照明工具,常常是伸手不见五指,加之穷书生常年读书易近视,摔个鼻青脸肿是常态,没有跌入深渊摔死是庆幸,是老祖公供得高。
有时中秋看月,会有恐惧感,月光亮的可怕,怕看见月中吴刚砍倒千年成精成妖的桂花树,血泪挥洒大地的一幕,让人间顿时血流成河,腥丑人间,让世人沉醉、迷惑……作为书生,我更相信吴刚只是传说,桂花不会成精。但中秋之月,为穷书生指明了方向,坚定了追求光明的信心,你为何不常住人间,为何刚圆即亏。几十年来,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希望中秋到来,一则期盼团聚,一则期盼光明,哪怕不如阳光般灿烂,也送来一缕寒冷的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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