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王顺义“时运不济”,到不如说他“麻绳串豆腐”或“烂泥扶不上墙”更为贴切。这遇到高兴事喝场酒本无可厚非,可千不该万不该到那种场合去啊?别忘了你还有党票在身呢?
当几个人在单间里喝的“云山雾罩”之时,门被“哐”的一声踢开。以至于李所长带着愤怒的神色出现在他们面前,几个脸都喝成猪肝色的村干部才惊愕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当李所长那鹰隼般的目光落到王顺义脸上时,吓的他把端在嘴边的酒杯也掉在了地上。
这次突击行动,把黄月英以开饭店为幌子的卖淫团伙一网打尽。当场抓捕了十余名团伙成员和几个嫖客,被刑警队和专案组带到局里审讯。
虽然没抓到王顺义他们嫖娼的证据,但怎么也摆脱不了寻欢作乐的嫌疑吧?在派出所里,李所长把桌子敲得“砰砰”响,斜着眼一副瞧不起王顺义的样子说道:
“王书记,还不知道你有这雅兴啊?看你秃头巴脑的,还热长头发哩!”言语中充满了讥讽和嘲弄。
王顺义通红的脸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强忍着干巴巴的笑容,任凭李所长怎么数落,尴尬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其他几个人都傻愣愣的低着头站在一旁,等待着处理结果。
李所长饶有兴趣的抽着烟,看了这几个垂头丧气的家伙几眼,便出了屋。一小时左右,李所长和镇党委赵秘书说着话走了进来。派出所和镇政府办公室都在一个大院办公,李所长向镇长、书记汇报工作后,镇长气的只翻白眼。又是这个王顺义,上午在全镇村干部会议上,刚点名表扬了他,下午就又给我上了黑名单,真是数鸭子的,越架越扑棱啊!当即和书记碰了一下头,对李所长说:
“依法严肃处理,别说这几个村干部,就是天王老子犯法也不能饶。”接着安排赵秘书来落实一下这面的具体情况,赵秘书心领神会的跟着李所长来到了派出所。
其实镇长、书记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他们不知道王顺义几个人到底作到了什么程度?如果他们真是触犯了法律,与他们做领导的也脱不了干系。至少县委、市委这顿批评是免不了的,处分那就另说了。
赵秘书是镇上的老人,王顺义是认得的,也知道他和德宝这曲里拐弯的关系。所以一见到他来,便“嘿嘿”地笑着点头哈腰的算打了招呼。赵秘书从政多年,见多识广。他从刚才来的路上已听李所长介绍了大体情况,还好只是在饭店里喝了酒,没干什么越轨违法乱纪的事。
“这就好办了!”赵秘书给李所长咬了耳朵:“没事也得说的严重一点,这毕竟影响很坏吗?要狠狠地刹刹这股歪风。”
现在认识谁也不管用,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一个村党支部书记在喝“花酒”时,被派出所抓了现行,这是个性质多么恶劣的问题,会在村干部中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个王顺义没有考虑过,但现在不得不考虑了。他从派出所像霜打了的茄子般的出来的时候,又被管区主任叫去劈头盖脸的咧了一顿,才踏着朦胧的月色回到家。
一天的大起大落让他身心疲惫,他精神恍惚的坐在迎门墙前葡萄架下的躺椅上,茶不思饭不想,只是看着灯光下一串串紫红色的葡萄出神。
赵秘书告诉他,要他在家等待镇党委政府的处理意见。他在回来的路上已做过多种假设,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开除党籍,撸掉他的村书记而已。可话又说回来,因为这样的事下来以后怎么在村里抬头做人?丢不起这人啊?
躺着躺着,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几只蛐蛐在他穿了拖鞋的脚上蹦来爬去,他歪着头嘴里留着口水睡得沉沉的,好像白天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后半夜一泡尿把他憋醒,方才感觉又渴又饿。壶里老伴沏好的茶水已经凉了,他“咕咚咕咚”的连喝了两杯,看见饭桌上有留好的饭菜,忙从里屋里拿了瓶酒,到上自己就喝起来。
屋后路上传来一阵拖拉机的响声,王顺义想着肯定是德宝又加班拉东西才回来。想到德宝,王顺义突然灵机一动,何不明天找找他。他舅子在镇司法所当副所长,舅子的老岳就是赵秘书,这可都是和镇长书记说上话的人,托托人总比没人要强吧?主意已定,王顺义挠着被花蚊子叮了几个木疙瘩的脚脖子又开始了自尊自饮。
第二天一大早,德宝睡得眯而吧唧的接了王顺义的电话。接跟着又给建军打了电话,建军在电话里哭笑不得的回道:“姐夫,你怎么什么忙都帮啊?他这是喝“花酒”出的事,镇里正抓着典型哩,你想想这个接骨眼上我能上领导那儿说情去吗?”
桃花瞪了德宝一眼,气愤的说:“说啥情,这种事他自找的,活该!”
德宝放下话筒,打着哈欠一翻身又睡着了。
王顺义放心不下,后半夜没再合眼,翻来覆去的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躲过这一关。到现在没听到德宝的回话,他的心里又着急起来,到底行不行啊?他怀着这样的疑问,敲开了德宝家的大门。
桃花打开门,见是王顺义,知道为什么事而来,便站在门口说道:“叔,德宝刚睡下,他给建军打电话了,建军说他现在在市里学习哩,还得两天才能回来,他说给他岳父打电话问问情况再说,叫听信哩!”
王顺义站在大门外,窘迫的回道:“那就麻烦你家兄弟了,要不德宝一会儿起来再叫他打个电话催催,我在家等着!”说完悻悻地走了。
桃花看着王顺义近乎狼狈的身影,撇撇嘴,又关上了大门。
一轮旭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把桃园村包裹在一片清新的红晕中。谁家的公鸡这个时候还再扯着嗓子叫着,和树上蝉的叫声混着一起。
此时的桃园村已是炊烟袅袅,车马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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