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钟声即将敲响,“乡心新岁切”,确实的,心里头那个“家”的信念催着人们络绎而归,爆竹声此起彼伏,新年的味道在烟雾中弥漫开来。
“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感时光易逝,成就却了无。不足铸就人生,求索挥霍芳华。感年华又添新岁,叹白发已掺鬓间!
“老儿忧增岁,小儿喜添衣”,离过年还有几天,告诉女儿明天就要送她回乡下陪爷爷奶奶过年,她欢呼雀跃,就寻思着要取东拿西,着手整理着她的那个小行李箱,里面除了内衣,新衣,还有一些吃的。她歪着头问我,新鞋怎么放?我告诉她,明天直接穿去,她表示同意。我说新衣也穿吧,皮箱太小,不好放,省得多带一件衣服。她摇头,说那样没有神秘感。不过叫她洗个澡,她倒是第一次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呵呵,这个小东西,对过年,很期待了吧!
不是吗?我们当年不也是这样瞅着,嗅着,眨巴着新年的到来吗?
那时,过年是我们小孩的憧憬,年前家家准备年货:磨年豆腐,可以在旁边混个豆腐花吃吃;炸冻米糖,乡间小路上到处弥漫着甜味,然后基本上就有了冬日里的零食;杀鸡宰猪,会叫帮忙的邻舍友人小撮一顿,享用牲畜的内脏、下水;裹粽子、蒸培糕、腌咸肉…接着便餐餐有美味,顿顿有荤腥。当辛劳地准备了半月,甚至一月的大人们终于放下一些农活,开始精心准备除夕的晚餐的时候,孩子们也明白,年终于来了,快乐的时刻到了!
除夕那天,一般如常的早起,吃过早饭,家庭主妇取大柴生劲火,把猪头,腌肉放进大锅煮。当家男人则去污除垢,清障列序,糊门神、贴对联。待按贴妥当,就用煮熟的猪头祭拜祖宗,灶神,接着就放爆竹,曰:谢年!中午简单吃毕,就着手准备晚餐,需得大鱼大肉,能荤尽荤,满满一大桌,意味着“五谷丰登,年年有余”。这一餐,大人,小孩,会喝酒的,不会喝酒的都会被劝酒;和蔼的,严肃的都会和颜悦色。我印象中,隔壁经常挨打的婶婶这一天也会喝多唱歌,那个叔叔也一反常态的笑呵呵,表示着家庭和睦。桌子上,边敬酒边谈笑边发压岁钱,那是孩子的向往——终于有了自由支配的零花钱了。不过有些条件不好家庭的父母会第二天收回,说留作读书学费用。吃喝罢,大人们收拾碗筷,聊天玩笑,炒花生、瓜子,旺炉子。小孩就抹抹嘴巴,换上新衣服一溜烟的跑出去得瑟了。小孩子玩得尽兴,也容易累,努力不想睡去,却无法抵抗瞌睡虫的侵入,穿着不舍的脱的新衣,欢乐未尽地睡了,正是“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于是守岁的多半是大人,唠嗑与牌九游戏,“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昨夜斗回北,今朝岁起东。”,大年初一,孩子们在左邻右舍的爆竹声中醒来,欣喜地欲起,却被大人强按着在床上,因为不好太早。但也不能太晚,孩子们根据爆竹声的远近,推测着邻居谁谁家已经起了床,开了新年门。最后大人也经不住孩子的怂恿,一声吆喝起床,于是张衣套鞋,拔栓开门,点烟放炮,在毕剥的爆竹声里开启新的一年!
这天,规矩一般是窝在家里或者隔壁邻里转转,不能远地走亲访友。大人只需准备三餐,厨房餐具能不用则尽量不用,说“普天下事物皆过年休息”,而我调皮地挑刺说:锅碗瓢盆刀铲等怎么没得休息啊!父母也点头称是,说一年到头,它们最辛苦了!然后基本上不做新菜,多半是除夕的大锅菜回锅热下就吃。小孩则疯玩嬉戏,绝无后顾之忧。记得6岁那年,我一次因为放爆竹炸了手,拇指瘀青,躲在村角强忍痛不敢回家,结果父亲找到我,非但没有骂,居然抱起了我,一路上暖声地安慰着,往家走去。心目中,正月初一是一年中最轻松的一天,既有的吃又有的玩,没有责备更不会挨骂,一家人温言喜语,笑意连连,暖意融融。
然而大年初二就得带着礼品去给长辈拜年了,多从母亲娘家开始,按辈分先后送新年礼,祝新年福。很快,新年就在欢声笑语与人情往来里,在倦意与不舍中逐渐远去,直到下一年的到来!
匆匆地,弹指一挥间,年薄翻转已数十页;青春渐褪,容颜易老,年轮圈印于眼帘,忆往昔匆匆那些年,家的温情一直暖着心间。
又一年来了,不同的年龄有不同想法,在我们这个年纪,不仅仅一个“盼”能说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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