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青生于毛主席去世那年的冬天,虽出生寒微,然总觉得应该是沾了些伟人的仙气的,或许真是伟人转了世,多少是应该有些才气和作为的。然而世事终是不随着愤青的思路而行进的,历经数十载的愤慨,愤青已到了不惑之年,但仍旧是有些愤愤不平的了。不同的是,容发已经展露了斑驳,行事是有些力不从心的了。
本来按相命先生所说的,命运早已安排好了愤青是考不上大学的,可能源于愤青天生而就的善心,譬如幼年时把刚买的长铅笔换给写字较多的同桌;把本不够吃的新稻谷送了三撮箕给逃荒的外省人;摸出仅剩的三枚硬币请了落难的老两口吃了碗素面等等,也许是因了这些善行,改了愤青命运,愤青也就刚好凑够了上大学的资本。
愤青这人从来看不得陈旧的墨规,好好的课本从来不会好好的读,偏偏跑到图书馆泡在枯燥的古史里,还咀嚼得如同晚秋的甘蔗。辛勤的老师利用休憩的间隙将应考的知识嵌入学生的脑缝时,愤青的心或身早已伴着篮球跳进了操场里。在愤青看来,没有当面顶撞老师,已经给老师留足了颜面,也给自己备了些退路。愤青虽然内心有些愤愤,亦只能权当是生活对自己的磨砺了。愤青想要磨砺出成周至春秋前中期高士的品性,然而世易时移,人心的变迁终是让愤青变得有些愤恨而痛楚的了。
愤青有同村毙命于无钱医治的旧患了,愤青也就走上了治病救人的医路。潜心的修学与医之仁心,让愤青有了些许成就感,然而本应高尚的医路却又遍布荆棘,愤青又有了些许的失落愁然。
愤青常慕古之医者,独居杏林,善恶皆由医者之好恶。而今之医者,恶者任行其恶,善者亦难从其善,何也?上之善政使然也!善政缘何使恶也?限药资而致诊费增,限诊费而致医者辞岗,而那分级而诊,常延误诊治之机。有心善而诊者,多因指标未达而罚薪,一而二,二而三,善者亦从恶也。
愤青也曾为此是上了万言书的,也未曾想过此等肺腑之言终将是消散于烟云的了,且是会让将帅夜不能寐的了,在行进的道路上是又更多了些荆棘的了。愤青终是放弃了攀岩的阶石,游弋于云淡风轻的闲散之中去了。
愤青是不惮于孤寂的,且是酷爱这孤寂的。孤寂之中方来得了自由。自由之中可抚琴弄箫,可笔墨丹青,可摄影垂钓,亦可观景怡情,修身养性。
然,佛道儒诸学终究敌不过现世的名利权势之厚黑之学,愤青又为常为俗事而愤愤然了。看不得违纪悖徳的闲人和肆意抢道的车辆,见不惯哗众取宠的娱乐和那些寻死觅活爱情,常蔑视那些为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财物而机关算尽的智者。可回转头来,愤青又愤恨了自己。业已存在的东西,自有其存在的因由,非一朝一夕所能成,也非一朝一夕所能改。且邪风横行时,焉有正风可肃己?
愤慨多了,也终究是于事无补的。愤青渐渐的觉得伟人终究是没有转世到自己身上的了,也就沉没了仙气,也不需所谓的作为了。愤青渐渐感到不惑的了,也就知了天命,待到耳顺、心所欲而不逾矩的时候,一把火烧了灰烬,抛诸江面,咕噜噜再冒几个无谓的泡,也就是愤而不愤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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