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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一首歌(二十六)

入冬的第一场雪下的特别大。以至于过冬的大白菜还没有完全砍倒,就被厚厚的积雪掩埋在了地里。

这场雪可以说基本上结束了农村人年前的劳作。家信在外面的工地上也不得已摍了刀把子,背着包伏踩着雪回到了家。刚走到家门口,大花狗撒着欢的扑在他的身上,在抄着手的棉袄袖子上留下两个大大的狗蹄子印痕。刘燕拍打着围裙快步迎出来,上前接过包袱,笑着问:“回来啦?”

“嗯!”家信看着刘燕笑着答道,又拍了拍大花狗的头,然后随刘燕进了屋。

凑着刘燕炒菜的当儿,家信把院子里和大门口的雪扫出个半步宽的路道来,然后顶着零星飘落的雪花,拉着地排车下了地。他要把地里的白菜砍了拉回来,要不西北风一起,都得冻烂在地里。真是那样,一冬天就只能啃水萝卜咸菜了。

路不滑,但很难走。家信拉了一车白菜嘣嘴咬牙的往回走着,棉袄也解开了怀,头上冒着热气。这时四秃子歪带着火车头棉帽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面帮着推车一面说道:“家信,刚回来吧?”

“哦!老四,我刚回来。”

“你不去老书记家把牛借来帮你拉,就这天,你拉,太费劲了。”

“不行就少拉点呗!也不能什么事都找人家?”家信踏着腰伸着脖子往前拉着,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说的也是。”四秃子撅着腚在后面用力的推着:“哎,家信,反正今天我也没事,我帮你把地里的白菜都拉到家里去,这冻到外面多可惜啊!”

家信琢磨着,这可不是一冬天的菜,到来年春上,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是靠这干瘪的白菜来应当。这已经在地里待了两三天了,还好没起风,如果赶上西北风一冻,烂在地里,这到嘴的东西捞不着吃,可是造了大孽了!于是扭过头说:“老四,那让你受累了?”

“说啥呢!咱兄弟谁跟谁?”四秃子热得也抹掉了棉帽子。

家信也来了精神,扯开嗓门说:“刘燕在家炒着菜呢!等拉完了,咱兄弟两个好好地喝几盅。”

“家信,就听你的!”四秃子心里高兴,猛的用力推车,竟弄的放出一个响屁来。

其实四秃子在家信拉着地排车出家门不久,就闪进了他家。自此上次得了便宜之后,他就像个发情的犽狗一样,瞪着猩红的眼珠子,时不时地往刘燕家寻摸。可每次他要得手时,都被刘燕机灵的避开。越是这样,越撩的他心里难受。今天见路人稀少,天上又瓢着雪花儿,便带着一股莫名的渴望和冲动来到刘燕家。见刘燕在厨房正炒菜,便笑嘻嘻的伸出冻得鼓鼓的、有点发紫的手抚摸着刘燕的肩膀。

刘燕猛的一甩膀子,挣脱掉那只肮脏的手。头也不回,低垂眼睑,冷冷的说道:“你老实点,我们家家信回来了,如果让他碰上,他会一刀劈了你。”

四秃子吓得一激灵,浑身的热情瞬间化为乌有。他扭头看了看堂屋,见没有动静,便装腔作势的喊到:“家信,家信在家吗?”说着打开风门子进了堂屋,见东间和西间都没人,又气呼呼地走到厨屋里:“好啊刘燕,你敢骗我?”

刘燕看四秃子吓得个熊样,心中不免好笑:“不信是吧?不怕死是吧?好,咱俩现在就脱了裤子上床。”

四秃子心里没底,嗫嚅着说:“你说他来了,人呢?”

“看见车轱辘印了吗?砍白菜去了,正好砍完白菜再砍你。”刘燕有点得意的看着他。

四秃子一步三回头,愤愤地说:“好!我这就上地里看看去,要是家信没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他蹚着雪刚走到“刘家林”,就远远地看见一个人正拉着地排车吃力的往这边来。看个头身段是家信无疑,这才从旁边绕过去,于是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拉了三趟白菜,等卸完已是傍黑了。还别说,西北风真的刮起来了,没有冻住的雪又被风扯起来潲到脸上,蜇辣辣的痛。

刘燕在堂屋里用个破铁桶烧了劈材、棒子芯取暖,满屋子烟雾缭绕,站着两眼会被熏得直流泪。春旺趴在八仙桌上写着作业,也被熏得直眨巴眼睛,刘燕见状忙打开风门子放烟。家信和四秃子尽量坐的矮一些,在小饭桌上喝起酒来。

“老四,今天多亏了你啊!要不我自己怎么也拉不完。”家信说着让给他一支烟。

四秃子接过烟,在桶里拿了根燃着的劈材点上:“家信,别的不行,出个力啥地还没问题。”

“老四,感谢的话我就不说啦!来,走两个。”家信端起了酒盅。

“说啥呢家信?来来来,喝酒,一切都在酒里。”说着脖子一扬,喉结蠕动了一下,一盅酒已灌进了肚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家信有点醉醺醺的了,话也稠了起来,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哎——老四,这冰天雪地的你上坡里干啥去啦?”这个话在他心里憋了一下午了。

四秃子心里发虚,被家信突然一问,脸红一阵白一阵,他看见刘燕坐在家信的身后狠狠地瞪着自己,于是不自然的笑笑:“哦!我上坡里找狗去来,这两天有个黑母狗天天来引它。”

家信已经喝的差不多了,眯着眼睛有点痴呆的看着他。四秃子见他这样,越发心里没底了,匆匆喝完杯里的酒,拿了棉帽子起身告辞。哪知刚站起来就被家信拽住胳膊:“老四,你坐下,咱俩还得再喝两盅。”

“行了家信,差不多了?”四秃子咧着架子又要走。

家信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行,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四秃子看看刘燕那张阴沉的脸,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是苦着脸尴尬的僵在那儿。后被家信一拉,又无力的瘫坐在原处。

陪家信又喝了两盅,只见他头一耷拉,竟“呼呼地”睡着了。刘燕走过来,狠狠地在四秃子腚上踢了一脚,低声说:“还不快滚!”

四秃子咧着嘴摸着被踢疼了的腚帮子,趁刘燕没注意,飞快的用另一只手在她鼓溜的奶子上抓了一把,然后夺门而逃。

大花狗追着他咬了老远,一直到他慌不择路,一头栽到石灰窑里才晃着尾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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