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不是前两天。
这两天一口气出到嗓子眼儿,仿佛都要纠结一下走鼻孔还是出牙缝……
其实,我是个粗枝大叶的人。
不管是事情的重复,还是重复的事情,我总是比别人更缺乏警惕,更容易习惯于习惯,更容易从不自然叛变到自然。
比如太阳开始从西边儿出来,几天后我都会给黄昏与黎明换班点个赞。
——是真的,又不是唱京戏,还要讲究出将入相,只要太阳不整天盯得我羞于睡觉,我管他上场门下场门是在东边还是西边呢?
这两天不一样!
还是千篇一律的早晨,心急火燎的人纵容了莽莽撞撞的车,你挤我挤,生生把平平坦坦的上班路淤积成一个个栓塞,端端正正的堵到了你的心口上。
早晨这口浊气,即使懈怠如我,咽了那么久,还是咽不下去!
昨天和今天不一样!
上高速前那两条合一条的并线,清亮的油漆跟刚剥壳的煮鸡蛋一样新鲜,斑驳的路面又跟华容道一样有故事——
几年前那个没有调教好的愤青从这里并入了人生的岔道线,在高速上逼停了插在他前面的车,用一根挥舞的球棒给两个家庭划上了句号。
当然,这不是一个励志的故事,但这条匝道却是斗牛士手里的红布,能给满怀激情的车手们肚子里灌满红牛。
昨天,我走的是外线,当两条车流拉链一样合拢的时候,我旁边的车像一个失态的齿钩,堵住了本该留给我的位置。
我怒目圆睁,大喝几声……
奈何他车里铿锵顿挫的音乐响亮如张翼德的嗓门,直震得我血液倒流。
恍惚里,那个倒霉孩子微眯着双眼,浑身扭动的像丧事上跳神的舞者。
我去……
我只好并在了他的后面,任空调里吹进来的风变成他呛人的尾气。
我很生气!
因为错,在他!
今天,我走内线。
在昨天的时间,昨天的地点,纠缠了我一个昨天的人物又从脑海投射到眼前,我紧紧的咬牙,也紧紧的咬住了前面的车,车速降低心跳加速的时候,猛然发现右手一个车头不依不饶的逼在我的车前——
很坚持
坚持着坚持。
车们在爬行,他的路越来越窄,他的车头越来越切进我情绪的保险丝。
我可以让他,我知道我今天成了那个加塞儿的齿钩。
但是知否,知否,
我让你,是合情。
不让你,是入理……
走神儿的功夫,前面的车一个加速,右边的车在我还魂儿之前一个猛子扎了进来!
我必须炸了!
总有那么一个时刻,所有的教育,修养,道德,都只能变成爆竹表面的形象。
我死死按住方向盘的中央,仿佛他的头在我的手中,他的喉在喇叭声里持续着嘶叫。
车速很慢,他降下车窗,探出了手和头。
发现后面等待的中指比他粗壮的多,他又缩回了头和手。
换线,再换线,他像一尾受惊的鱼,游走了……
我还是很生气!
因为错,不在我!
到了午休的时候。
拉开了所有的窗帘,公司小餐厅里依然不怎么敞亮。半天的发酵,胸中的郁闷已经占据了肺腑工作的地方,让出气进气变得吃力无比。
其实,我是个坚持真理的人。
其实,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
我原则上只做“对”的事,奈何这个世界那么多的挑挑剔剔,使我不得开心颜。
我买一件衣服,有人说肥,有人说瘦
我炒一盘菜肴,有人说咸,有人说淡
我租一个房子,有人说贵,有人说贱
我去一个景点,有人说好,有人说烂
……
是非黑白高低美丑卑贱与高贵,精准与扯淡。
我觉得每天都行走在对与错的刀锋上面,一边是深渊,另一边还是深渊。
我双手支腮,眼睛里若有所思。
新来的同事被我培训了两个礼拜,仍然看不懂我脸上的“心不在焉”,他顺手一个苹果丢过来的时候,觉得以我的身手,正手反手都是一个漂亮的CATCH。
那个红彤彤,沉甸甸的苹果沿着一条完美的曲线,正正的砸在我的眼眉之上……
碰撞真的有火花!
星星点点,满空满天,那么多的分子原子中子电子,要么举着正 ,要么举着负,要么举着1,要么举着0,玄妙的在我的世界里飞舞。
在同事眼里,我的表情,肯定像看到杨志挥刀的牛二,顿在那里。
那一刻,我被牛顿附体……
我没有那么多物体相互吸引的思索,我更擅长排斥。我心中未解的疑惑,正巧是关于一只苹果。
圣经上说:“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可以随意吃, 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
我一直不懂,父母给孩子的教育总是从是非开始,上帝作为人们的天父,为什么不让人学会分辨善恶呢?
这当头的一颗苹果!
砸的我醍醐灌顶,如释重负!
那一颗分辨善恶的苹果,吃到肚里,就变成永久刻在你心脏正中的基准线,世界的度量衡在你的心坎儿归零。
你有了是非,家庭有了对错,国家有了正邪,世界有了战争。
那一刻,牛顿膜拜了真理。
这一刻,我顺服了上帝。
同事两眼发直,像看到川剧的变脸。
我整理一下表情,说不出的安宁平和。
“知道吗?按照古人的规矩,发暗器前要大喊一声,招!”
“然后呢?”
然后?
“安啦”
写在后面的话:
记不得上一次长篇大论是什么时候了,哪怕只是说话。
梦里也好,醉里也罢。
恬淡的生活磨砺了人的斗志,思想也像习惯了高速运转的机器,没有动力的时候,就由着惯性缓慢下来,直至锈迹斑斑——
连同指尖的文字。
所以,我自己也不知道写的这算什么。
但肯定如擦拭顽漬的砂纸,目数再高,也会粗粗砺砺,这只能靠大度的你来宽容则个。
应该是很久了,心头总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目光所及之处,充塞着自我,狭隘,浮躁的世界像一个酸菜缸,我被牢牢的压在底下,从里到外泡的熟透。
我知道,不管是心中郁积的情绪,还是肚里过量的酒,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吐为快。
你闪的一定也要快。
这不是一个无解的世界,人们需要的也许只是一颗苹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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