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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世界的沦落

那场轰轰烈烈名为心世界的浪漫寻找,伴随着爱情的维艰而停滞,结局终因一方的离开丧失了方向。

——题记

人生的意义,很多的时候我们并不懂,然而花和草懂得——花朵多半依偎在一起,不论风雨。人们走了那么远的路途,却不断在忘记。不知道何时该并肩,何时该放弃;如何牵起对方的手,如何挽留。漫长的路途中,总是孤寂一人。

我走进凌晨的更衣室内,灯光微暗。两个人蹲在里面,见我走来,问道:“你明天要做检验员了吗?”

我点点头。

他又问,你和她怎么样了?

心仿佛刹那间被吹到瀚海荒沙,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往事。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噢,她没有男朋友了,他们已经分手了。真可惜!”

我不知道他是否在为我还是在为她惋惜,就如我始终不明白当初她沉默的理由。

她的男友已经不再,为什么会这样,没人能告诉我。她不会知道这些日子陪伴我的是另一个笑容,给予我力量走出她的哀伤。

错过终归是错过了,不管那时是谁没有珍惜谁,是谁不懂得去爱谁,当我在那个转角昂首向前远离她的背影时,她早已消失在过去,而我却永远只能在未来。

生活的键盘仿佛早已敲击出那一行行过去与未来交错的字列,行差踏错的人生,谁一不小心移动了时光之标,之后再怎么正确,也拼不回预留的完美。苏之梦,给我力量的那个女生,拥有灿烂的笑容。她的清纯可爱如同赤诚却羞涩的蓝色小花在我临暮的晚风中荡漾。

她的出现很快转移了上一段我一厢情愿的单恋。人是贪心的,好强的。也许潜意识里,我需要她来改变我单调枯燥的生活。我把六月的雨季、七月的月光、八月秋思、九月的憧憬全部记录在时光的记事本上。眺望远山,是她清新的气息;仰望星空,是她姣好的面容。在不能靠近的时候我日夜思念,等待时预先准备相见的对白。只为换取伊人的盈盈笑意,把它作为认可的浪漫默许。

然而生活开了一个玩笑,把她调离在我的生活圈子之外。不见的日子里,我仿佛丢了自己心爱的东西。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是否离开。终于在一个傍晚,我在楼下的办公台前找到了她,我就站在她身后默无言语。这时旁边的人向我发话,她才转过身来看到了我。我们都有些语无伦次,我问她要电话号码,她把手机号连同QQ号一起写在便签上给了我。

我把她的联系方式记了起来,用QQ申请过后,就一直没有上QQ。我一直不喜欢网络聊天,对方的语气和表情都要靠猜测,聊的内容一般也很简单固定。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要凭感觉的,随着双方的好感循序渐进,网络打破了时间空间的界限,发展出来的感情注定是畸形的。

与此同时,我做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去融入她的生活。

当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操作工,去人事部申请了检验员的岗位。我去面试过后的那天,我发消息给了她。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回复。

过了几天,我上手机QQ后发现对方拒绝我的好友申请。我马上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坏孩子,你给我的QQ号怎么不同意我的好友申请?你这不是耍我吗?”

“哦,对不起,我看你的照片墙没认出是你。”

“那是我两年前的照片,越来越帅的,不怪你认不出。”

过了一会她发了一条短信:“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哦!”

“哦……”

我的脑海立即闪过一个霹雳,泪水竟然流了下来。我不知道生活为什么如此动感,刚走出失恋阴影的我又接受喜欢的人已有男朋友的事实。

我发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你有多爱他?”

傍晚我早早来到公司里,对于楼下的车间我一直不太熟悉。进去之后便绕迷了方向。走到一个转角时,苏之梦突然迎面走来。我很惊喜,把双手插进口袋,来到她面前时故作随意地说到:“原来你在这啊,我现在心里很烦,能说两句话吗?”

她的眼神中有些诧异,有些惊喜,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好啊。”

我们转身背过来往的人们,我把头上的工作帽拿下来,她好奇的望着我:“有什么事啊?”

“其实也没什么,我有一个朋友,她长得很可爱,笑得时候没心没肺的,和她在一起时我也总是很快乐。”

“哦。”她轻轻说道。

“她笑起来就像你这样。”

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她,但我真的很想和她做一个交心的朋友,有一份纯真的友谊。”

我紧紧望着梦梦,她的眼睛里红红的。

“如果你是她,你会理解我的心吗?”

“会的。”她笑着说。

我作了一个相信的微笑,看了一眼来往忙碌嘈杂的人群,随口道:“你说你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了?”

“有一段时间了……”

我打断她:“怎么样呢?”他把手掌比了比自己的额头,有没有像我这么高大?

她的笑像掩盖不住地突然盛开。

我的身高其实只有一米六多些。

我又挑了挑自己的眉毛:“有没有我这么性感的双眉?”

她笑得更欢了。

“那有没有像我这样俊朗的面庞呀?”我侧过身子,一只手放在放在脸上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神经兮兮地问道。

她笑了,却是很开心地笑了。以至于没有烦恼,那样真诚如孩子,待过后,眼睛里也滴出了泪水。

我也笑了,短暂,无奈。面对我精心设计的对白。

“哦,对了。我待会或者明天会在QQ上再次申请你为好友,以后保持联系,别忘了同意了……”

我拍拍了她的肩膀,转身走进无边的人海。这一刻,她的表情,我也许永远也不会忘记。整个世界好像突然明亮,又突然跌入无止尽的暗淡。

我不知道我们会如何发展下去,但我想看到那个结局。

如果没有遇见梦梦,我一定还会像从前那样,没有丝毫改变。每天机械地工作,脑海里抱着似有若无、遥无可期的目标。我想命中注定她是我的太阳,照进我心房最阴暗潮湿的角落,给了我信心与勇气反思正视。

初入生活的我面对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心灵。在不断缓慢前进中,我期望朝着做一个真正男人。因为我的肩膀不只为支撑自身的渺小,还想令另一个她来依靠。我唯有不断地去激励自己,然而矛盾永远是一体,平静与失落无处不在。

在寂寞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最缺什么。窗外雨,滴滴也不入我的心里去,在这个异乡的一切风景都只是幻境,它们无法泛起我情感的涟漪,唯有吝啬的月光,依稀照亮记忆的留白。因为寂寞,我们选择了放纵或蹉跎,丢失了许多。也回不到过去。

我和梦梦确成为朋友了,我对她说,不要等我跟你聊天。如果你实在很想我的时候,那就赶紧睡觉,去给我托个梦。如果哪天我也梦见了你,说明我收到了你对我的想念。

每一天的入睡之前,我会习惯抛开所有的牵绊,淋上一个热水澡。懦弱自闭是我的本性。在喷浴的过程中,我在反思这一天所做的事,所接触的人。有时候,我对别人的态度冷淡,对别人的语气并不是我的想要;哪些事我退缩,哪些事我并不冷静。我有没有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为什么没有融入别人的立场?当这些东西在我脑海迅速闪过时,我看到了镜子中那个懦弱的自己。

生活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纠正错误,是被困难欺凌止步,还是把挫折踩在脚下?我心中十分清楚。我们已没有退路,当我们选择一路向前。

二零一四年八月十一日周一。当我正式实习的时候,苏之梦也被调到了楼上的车间。等上一任的质检员把我教会后,就由我和梦梦负责了。这一切似乎也有偶然的因素,我很高兴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我的师傅是个懒人。如果我不提出什么问题的话,他也想不到哪里可以教我。这为我以后的工作种下了不少困难。

我终于接近她了,每日都可与她一起工作,近看她的脸。突然地由远及近,面对她的时候,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理论上是我心急,应该更平和一些,彼此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消除情感的陌生期与交往的磨合期,我只有忍耐,等到水到渠成的那一刻。

两个人的关系真是不那么好把握的啊!有时候离得远了,会变得疏远。也许她需要你一直都在呢。离得近了,又会乐极生悲。你甚至会想去亲吻她的脸。可是亲吻过后又能怎样呢,假如你不能和她拥有确定的未来,若物是人非,对人对己都是无法预料的伤害。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她会等待你吗,你为什么会值得她等待呢。

我喜欢她对我笑。我喜欢她用炯炯有神的眼神看着我。我喜欢与她相连。

如果有一个光辉灿烂的新世界,那么必由她来改变。我们依偎在金色的阳光下,泛起幸福流光。从此用勇气代替倔强,北漠的荒原生长出紫鸢花,不管纠缠了多久的分离与期盼将在你我相遇那一刻打破轮回。烟花唯美,唯你而最美。等待了孤寂的夜空谱写出千年的依依,飞临在你我之上,燃烧绚丽韶华。

我以此身步入轩堂,你以你心化作幽廊。幸福左边,你的左臂;幸福右边,我的肩膀。玉璧合,在你我心中,爱的信念始终相信神仙眷侣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不须媲美双双化蝶,生若鸳鸯归同穴。平凡的生活因你百转千回,波涛汹涌出平静下惊心动魄的心世界。红尘三千紫陌,灼灼三千桃花,烟雨三千楼台,青空三千朗星,朝拾落英,夕吹飞雪,碧落黄泉,瀚海桑田,只有伊的脸。这便是我一直寻找的心世界。一个人而衍生出亘古不已的浪漫国度。

不过,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从二零一四年八月十一日到二零一四年九月三十日,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只有不到五十天。

我们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并没有多少言语,每日忙碌地工作。我不跟她说话的话,她也不会跟我说话。

等待过程中习惯性的心累,我又做回了最初的自己,因为无力提起一段流年的伪装。与梦梦的关系变化使然,在她面前我不知不觉竟然展现了最真实的自己,沉默,善感。善感的我总是容易被莫名的忧伤情绪打扰,工作和生活颇透不如意,想象与现实总是有些差距。

很久没有她的笑脸温暖我的心房,竟然滋生了潮湿的黯然。当喜欢或爱成为彼此的束缚,必定有一方选择固执地去爱,另一方选择固执地拒绝。一个人拒绝不爱,关上紧闭的心,总会以对方的种种不足作为借口,漠视关心,以挑剔为动力会让冷漠获得无休止的延续。而固执地去爱的那个,要么死磨硬泡,要么奋发图强,很多人就在受尽冷脸和奋发图强的道路上死掉了。

想不到我付出的这些都成了白费,一方面由于培训期间的自由散漫,另一方面由于上级的期望太高。工作中接二连三的失误,我情绪变得很低沉。就连那天梦梦也对我说:“你总是学不会的话,员工就找我们来处理问题,这样子我也很累。”

领导来找我,说其他人反应上班时间见不到我的人影。我无法解释,我只能说我没有偷懒。

领导就说我效率低,我说我刚上岗,什么事情都是第一次碰到。

领导说培训的时候没学吗,我说师傅教得不仔细,教得都是理论。

领导说凡事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不要老怪别人。

……

我也没有想到她们会怀疑我,被喜欢的人不信任这种感受无法形容。也没有想到她们竟然没有人当面指出我的不足,没有人为我着想。

在我情绪低落时,没有任何人会来安慰我。原来对别人的关心,别人当成是无所谓。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我不得不承认爱上了自己的幻想。我想不通那天梦梦为什么会露出如此丑陋的笑容,不顾女孩子的形象,那天我看到的她好像个神经病。她的幼稚与麻木的坚强粉碎了我的幻想。

我在六月的时候就想辞职了,因为梦梦的原因耽搁至九月的末尾。她问我为什么要走,她以为对我的批评太严格了。我告诉她,是因为她,她表情很平静。

我真的累了,没有勇气,改变着走了很远却忘了自己是谁。我要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半年没有灯光的蜗居,经常堵塞的卫生间,满是臭鞋的大厅。离开机械的工作,没有尊严的过去。

离开的那天,彼此没有对白。冷风拍打着瘦弱的胸膛,一切的隐忍,化作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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