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落雪了,在这本就该四季如春的南方之城。那呼啸而过的汽笛声充斥了耳畔,枯叶飞零,风声萧萧,忽的一下,一滴热泪从眼角滑落,化了一寸雪……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独自一人。昏黄的街灯,沉默无言的行道树,行色匆匆的路人,在他的眼中无不是一幅幅诉说美好的画——他宁愿如此相信。
家于他而言似乎似是一种奢望。当他看见小孩们亲切依偎在家人的怀抱时,当他看见一家人手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当他闻到那从明黄灯色屋中飘出的菜香时,他都在害怕,害怕回家,因为他的家都是冷色调,有着他努力用暖色彩笔也无法改变的冰天雪地。唯有逃避,步步向外,一路逃亡,但又不得不一次次选择回归。
到了家,他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快速的走回自己房间。他想:从什么时候在家中他竟然也像贼一般过活了呢?
一年的时光,久远得像是一个世纪,曾经阖家欢乐的幸福如今却已支离破碎。曾经的美好仿佛就是为了铺就一场举世瞩目的悲剧……
一切的改变都源于一封信,那封信写满了他父亲出轨的一切证据。母亲一开始也并不相信,毕竟家庭如此幸福啊!但风声渐流传于母亲的亲朋好友间,母亲动摇了。试探、调查,当一张张举止暧昧的照片填满了眼球,家开始破裂,像是一个流光溢彩的泡沫,阳光下耀人眼目,却脆弱得轻风连都可轻易摧毁。从此,两人之间的争吵占据了家的主题。
但今夜出奇的是并未听到争吵,这一刻他竟然感到了不习惯。静,无边的静充满了逼仄的空间,这时的静竟比闹可怕万分,他只好用被子捂住全身,仿佛这样可以缓解。
凌晨,人声初静,窗外任是流雪纷纷。“让我死吧,让我死吧……”不断重复的单调却又悲哀不已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子。他轻推开门,借着微弱的星光看清了:母亲一手拿着酒瓶趴坐在地上,满眼泪光,口中不断重复那句话。父亲站在一旁,阻止母亲继续酗酒。
站在房内的他忆起曾经的幸福时光,那时如浸在了糖罐里,甜蜜非常。但是否就是所谓物极必反,甜过了头就一定会腻得发苦呢?眼角的泪突然就像决堤之坝,再也无法伪装。他推开门,奋力朝屋外跑去,散了的幸福会在白雪纷落的季节回归吗?他不知道,但他希望如此。
在漆黑的夜色中,他奔跑于苍茫飞雪中,祈求以这种方式缓解心中的伤。隐约的他听见父亲的呼唤,但他的脚步停不下,正如心中的痛无法抑止。
突然一束强光打过来,汽车的鸣笛声在耳畔呼啸,他抬手呆立原地。一股强力推得他倒在地上,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夹杂着沉闷的撞击声突袭入耳……
血,鲜红,暗红的,将白雪浸得殷赤,然后融化。父亲躺在地上,雪兀自舞着,时间这一瞬将空间的距离拉得好远好远,让他无法辨别这是究竟梦还是现实……
眼角不经意滑落的泪在叙说曾经的伤,融了的雪化为蒸汽。他想:世间轮回,人不过沧海一粟,悲恨的交织让人沦为了情感的奴隶,让自己在伤害自己时也伤害了他人,痛苦久久纠缠。抑或是自己当初选择不恨,让一切随风,一切是否会不一样?他无法解答,只因这本是一个属于当局者的谜题。
只是在这一如那年雪的时空,他选择了原谅,原谅曾经也原谅他,让一切都归于平静。
如今,雪正茂,情正暖……
该文是真情实感和一些感悟,并非通篇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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