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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一首歌(五十一)

俗话说“脑子越用越活,生意越做越精”。四秃子今年精心挑选了两头品相好的母猪留了下来,打算过了年拉到镇配种站配种,这样自己的猪下小猪仔,不就省了一部分买猪仔的开支?另外还打算再到兽医站跟着刘老师学学怎么给猪打预防针,甚至连宰猪的手艺也想学,看来他确实尝到了养猪的甜头。

清完猪圈以后,心里也就空落落的了。四秃子拿着红皮的存折从镇信用社出来,专门到“大众浴池”泡了个热水澡,当兴致冲冲的回到村里,在街口遇见背着背包放假回家过年的春望。这孩子长高了,瘦了,戴着眼镜。四秃子上来没认出他,到是春望先招呼了他。半年不见孩子们的变化真大啊!

四秃子从镇里回来时的高兴劲儿一霎时飘忽的无影无踪。他想到了虎子,秋里走了以后到现在音信全无,连个电话也没打过,连封信也没来过。也不知道孩子现在在哪里?吃的、喝的怎么样?四秃子蔫儿吧唧、不知不觉的来到士祥的糁汤馆,他掀开门帘走了进去,要了小菜,要了瓶酒,自己自喝自饮起来。人有心事,酒就喝的快些,多半瓶酒下去,四秃子竟醉的趴在桌子上牵肠挂肚的哭起来,嘴里不停的嚷着:“他还是个孩子,他还小啊!”

士祥默默地抽着旱烟袋坐在一边,知道他这是在想孩子心里难受,那就哭一会儿吧,哭出来了心里就敞亮了。

睡到后半夜,四秃子被一泡尿憋醒,他的头懵懵的,脑袋像炸裂一般的痛。昨天在糁汤馆喝了多少酒他已经不记得了,恍惚记得喝着喝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顿了一会儿愣愣神,拉着了灯。慢慢的披上袄起来,趿拉着鞋到桌子前到了杯凉茶喝了,又点上支烟吸着,才打开门走到院子里。此时银月如钩,星稀云疏。一阵风吹来,不由打了个冷颤,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下身只穿了个大裤衩子,阴冷的风像鞭子抽打在两条赤裸的腿上,忙缩着身子解完小便,然后抖着膀快步进了屋,爬进了温乎的被窝。

床的另一头杏儿在熟睡中发出堵塞且带点哨音的呼噜声,这个勤劳朴实的女人或许正做着甜蜜的梦。四秃子再也睡不着,头枕着臂弯抽着烟胡思乱想着。街上不知谁家发情的猫拖着歇斯底里的长叫声,在寂静的夜里让人听了十分的别扭。就这样四秃子眼瞪瞪的看着漆黑的屋里,听着大人孩子梦中的呓语和均匀的鼾声,直到鸡叫头遍、二遍、三遍,屋里的光亮能看到堂屋横梁上燕子窝的时候,他又才迷迷瞪瞪的睡去。

其实四秃子从卖完猪才搬到老房子里住,以前两个院里都有猪,他和杏儿要一人看一个院子。不放心的四秃子三更半夜的还要打着手电筒两个院子还要来回转悠几趟。本来盼着虎子下了学能在家帮帮忙,可这个不争气的熊孩子偏偏离家出走了。到现在五六个月了,一点信也没有。

睡到吃早饭时分,四秃子睁开眼,见四虎子正笑嘻嘻的用小手扯着他的耳朵,二虎子三虎子也放假了,都围在床前,杏儿也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着媳妇和孩子们,四秃子顿时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来,穿上棉裤,蹬上鞋说道:“吃完饭一人给恁做一身新衣裳去,过年的时候穿,行不?”“行!”孩子们同声答道。

年前人们的脸上总是荡漾着快乐和满足的笑容。街上的路灯又亮了,孩子们在灯光下尽情的玩耍着,有的砸沙袋,有的打陀螺,有的跳皮筋,只玩的个个满头大汗,家里大人喊上两遍三遍才恋恋不舍的回到家去。连生和香妮好在一起玩,这两个孩子性格比较内向,不像二虎子三虎子一样,裤裆里夹了树杈子满街的跑,把棉裤剌的裆里露着棉花,两个长了几根黄毛的小脑瓜上天天汗盈盈的。

建国娘每天都领着香妮到裁缝部里坐坐,一来是香妮愿意和连生一块玩,二来就是在裁缝部里坐着心里舒坦,和德宝娘老姊妹妹拉拉呱,不用天天看着大凤那张趾高气昂的脸。自从桃花开了裁缝部,大凤一件衣服也没做过,基本上也没进过她家的门。就是做衣服,大凤也会骑着车子到镇上“王瘸子”那里去做,就连建国的衣服也是如此。桃花到不生气,她理解大凤要强的性格,从她穿的衣服的式样看,人家做的花样确实比自己多。

身上穿的再好、脸上抹的再白有啥用?建国娘始终看不惯大凤那种“穷烧包”的打扮。咱一个老农民,你安安稳稳的干活就完喽?天天穿的给那市里工人似的,嘚瑟啥呀?结婚八九年了,也没给老高家生下一男半女,这日子到底给谁过得呀?建国娘是老思想,一生气就想大凤不生养的事。

年跟前终于飘起了雪花。建国娘用竹篮提了蒸好的花糕、豆包、枣馍馍给桃花家送去,自然又引得德宝娘鼻子一把泪一把的惆怅一番。桃花有心,给建国娘做了件偏大襟的褂子,高兴的她直夸桃花比自己的儿媳妇还好哩!而大凤可不这么认为,她冷冷的语气对婆婆说:“你这还不是拿东西换的,要不给她送东西,她能给你做?”建国娘气的脸都青了,连晚饭也没吃,心想这是作了什么孽?老天爷叫自己摊上这么个狗屁不通的儿媳妇!

夜里随着天气的转冷,雪片也渐渐大了起来。裁缝部里暖意融融,缝纫机和锁边机的“咂砸”声此起彼伏。突然外面街上的狗叫声一阵紧似一阵,打破了静谧的黑夜。王顺义顶风冒雪敲开了裁缝部的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急急地说:“刘燕,恁家家信赌博让派出所拉走了。”刘燕听罢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跟着王顺义慌张的就往外走,桃花忙把棉袄给她披上,德宝也穿上大衣跟了出去。

这次行动是派出所年前的一次严打行动,主要目的就是严禁赌博。这几年生活好了,赌博风又要抬头,特别是到了年关农闲的时候,基本上村村都有这种现象,只不过赌资的大小区别而已。平时打打麻将小打小闹的派出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线人报告说这回玩的是“牌九”,十块钱的票子揉成纸疙瘩压的全部是大头,据说一锅能揭上千块钱。镇长听后都急了,命令李所长亲自带队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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