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冬天就到了,可南方的冬天总要晚些时候才能感受到那凌厉冰冷的温度。广州的秋天无声无息地过去,秋的况味微乎其微。初冬更像是迟来的秋季,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有的身上披起的外套,才恍然夏天总算有模有样的过去了。能在一个季节里同时展现两三副面孔的城市,也只有南方的滨海城市了。大都市的冬天能维持基本的端庄与美雅,不像小镇的冬天,雾气腾腾的街道,刺骨的寒风,就连人们家长里短之时,喝出的白气都透着市井气息。
我原本以为我会喜欢一切质朴本真的东西,我原本以为只有山居岁月才是我心之所向的生活场景,可后来才发现并不完全是这样,我也会想融入这样一种城市生活里。城市的酮体并不只是物质浮华,它是艺术的体现和升华,这是邻里乡下望尘莫及的美感。
有一天,我独自漫步在广州繁华的街道,坐在路边细细的品味这座城市的灯火气息。那么格格不入。我到路边的咖啡店点了一杯拿铁,看着咖啡豆一点减少,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咖啡机看,我想有一天我也要买一台咖啡机。于是我就坐在带山景的大露台上泡咖啡,咖啡一定不是速溶的。我记得去年我也是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咖啡机,那是在索菲特酒店休息现场吃甜品的时候,看过。那时候的咖啡是苦的,我喝了一口,就吐掉了,后来加了大半的牛奶,咖啡的色泽经过牛奶的润色已经变成了褐色,味道也被牛奶冲淡地所剩无几。所以,我忘了那次咖啡的滋味,因为它从来没有走进我心里。而那天,我却记下了拿铁咖啡的味道。后来,我陆陆续续的点了几次咖啡,让我心动的仍然是拿铁,它就像初恋,直抵人心。
我又希望我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对于都市的一切我都可望而不可即,只能做个过客,匆匆而过的过客。我喜欢我游离在城市表层所表现出来的冷漠与决绝,我喜欢城市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喜欢穿梭于这种繁华中,默然相望,寂静喜欢。我常常混迹在面无表情的人群中,不分彼此,只有这样我才没有异地他乡的飘零感。纵使在广州有固定的良好的住所,也不能驱散那种漂泊感,它渐渐融入身体成为定性的内核,以至于路过所有贴着都市标签的事物,内心的不安定感就猝不及防的涌现。我觉得很悲哀,但又觉得这种悲哀赋予了安稳现世最基本的美感,这仍然是我喜欢的状态。我说过城市的内核,我从来没有抵达过,却一直在抵达的过程中这样的话,我想我现在的生活是一个过渡,而这个过渡还要经历一段很长的时间。
本来这周末都打算好了去香港,签注都已经办下来了,可中途却放弃了。我就这样跟他们说,你们去吧,我不喜欢混居在青年旅社中,然后更深刻的体会那种清贫带给我的悲哀。其实我只是囊中羞怯无法支付这一次的旅行,悲哀我是喜欢的,因为它能让我在闹市中沉静在喧嚣中安然。
今天,我们去了莲花山。我先去吃了一顿大餐,丰盛的大餐,然后自驾去目的地。一路上说说笑笑,他们都是与你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富有。富有的人,从说话的语气里都能听出底气,谈笑风生的时候总能让我开怀大笑。他们又不是一般的富人,他们不会在物质上展现丁点的财富,穷人才炫富,像我这样的穷人才整天拿着单反相机东张西望,上拍下拍,像激光扫射一样,不知羞耻。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有钱人不一样的一面,幽默风趣不够,还有学富五车的智慧。他们是低调内敛的,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既然忘了我穷酸本该具备的悲哀。我在金色佛生的望海观音下,虔诚的叩拜,那一刻,从遥远的天际似乎传来了喇嘛的诵经声。我转身望向茫茫的大海,目空一切。
回来路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极速后移,光影闪烁的瞬间,瞥见一个真实的自己,有一天,达到自己理想的高度,仍然保持着本我,踽踽独行,一路悲哀诗意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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