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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一首歌(七十六)

苗志强整天沉浸在失去爱妻的悲痛之中不能自拔,吸烟酗酒、精神颓废,再加上胡子拉碴衣衫不整,几天时间明显苍老了许多。生意更是一泻千里,多亏有助理小张左挡右杀到处疲于奔波,才算稳住局势,勉强维持公司正常运转。

德宝抽空看过他几次,也劝导过他,但劝人劝不了心。心想一时也不可能解开志强的心结,还是让时间去冲淡他心中的伤痛吧!于是一有空便拉他一起去公司。见了苗志强,员工们像有了主心骨,个个干劲十足。苗志强也渐渐走出阴霾,毕竟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要过下去,他要给女儿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这也是吴冬梅临终最大的心愿。

电力二处的家属楼一共三栋,德宝承包了打混凝土的石子活。便又召集了修路时的那几辆车,没日没夜的在老冯看的山上来回忙活着。

这时候建国的拖拉机已找到新的活路,不再跟德宝干了。其实这都是人的嫉妒心在作怪,他不想永远寄人篱下。自己也不憨不笨、不缺胳膊少腿的,力出的一样多,为什么人家一个活下来,钞票赚的一腰包,而我还是按车数数钱?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相信很多人都会这么想。可问题是人家是承包了的,是有责任在身的。不像你车一卸完一身轻松,光等着数钱就行了。再加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王顺义被停职反省的事通过大凤的枕边风,早已吹到了耳朵里。他那颗躁动的心就像面疙瘩掉进了热油锅里,顿时又沸腾起来。

按说建国是个人才,当老师教学年年先进也很出色。只因当时看着德宝开拖拉机一年就成了万元户,在大凤的怂恿下才辞掉工作买了拖拉机。可以说这几年开车对他来说即是历练,也是个过度。他的人生目标还是觊觎了许久的老书记的那把老式圈椅。

眼瞅着眼前的机会唾手可得,建国的心已不能再平静。一天到晚的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抓住机会,在近期内做出让管区主任或上级领导感兴趣的一两件事情来。当然他也不能忽视了挡在他面前的这道屏障,成功道路上的最大障碍王顺义。

几天以后,一场意外的变故,差点毁掉他所有的梦想。建国心里赌气又找了跟别人工地上送沙子的活。一日在沙坑里装车时,六七米高的沙层突然坍塌。当时他正考虑着怎么样才能摆平王顺义,根本就没注意到危险,一下子被沙踊埋在里面。惊慌失措跑开的人们定下神来发现没有他,才慌三忙四的在沙堆里扒人。

建国被救出时,已昏死过去,脸憋的青青的,太阳穴上的筋涨得鼓鼓的,像几条蚯蚓趴在上面。在当地乡卫生院抢救过来时,他还懵懵怔怔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听开沙塘的人说,他这是万幸的了。头一阵子,在邻村沙塘里就埋死了一个,没抢救过来,现在还打着官司呢!建国这才有些后怕,脑门子上抽出丝丝的冷风,不禁浑身打起了寒颤。

惊魂未定的建国在家里躺了十了天,大凤挺着大肚子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建国娘拖着年迈的身躯又买了香料水果贡品等,到大槐树下磕头跪拜念叨一番。自从大凤怀孕后,她就感觉浑身疲软,两条腿就像踩在棉花堆上,一点劲也使不上。所以到大槐树的次数也不那么勤繁了,不是不想去,是自己跑不动了。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年人,虔诚的念叨完瘫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这颗依然苍劲挺拔、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从心里升腾出深深地敬仰。五百年了,它经历了多少风霜雪雨啊?可怎么也不显老,却越发的青翠了。而我们呢?一天天的越来越老了,就像一茬一茬的庄稼,到了季节就会被收割,庄稼茬子还要被翻耕在田地里霉掉烂掉,成了新一茬秧苗的肥料。霎时一种莫名的悲哀又袭上了心头。看看自己这身子,就像熟透了的瓜一样,说不好这就是最后一趟来烧香祈愿了呢?想着想着,建国娘又起身跪在地上点着香念叨起来,缕缕青烟带着一个老人真诚的宿愿飘向广袤深远的天空。

当“花布手巾”在“椿”树和“莲子”树上欢乐蹦跳的时候,金秋的时节正悄悄来临。红彤彤的太阳挂在湛蓝的天空,几缕薄纱似的棉状云片飘在左右,秋燕在逍遥的飞翔着。

宋老汉饶有兴致的在大门口看着椿树上的“花布手巾”,红亮的翅儿,上面印着匀妥的黑斑点,极其俊俏可爱。便用手指轻轻一按,那“花布手巾”受到惊吓,猛的跳飞出老远,留下他惬意的笑容。

今天他要过七十岁的生日,俗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可这是新社会,人们的生活条件都好多了,再加上他每天愉悦的心情,根本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脸上的皱纹比以前深了,嘴里的牙齿也掉了几颗。但他的心态还是那样的好,天天凭着不与人争,不与事辩,看透天下事,悟透万人心的姿态。每天吃过早饭,饭碗一推,便笑呵呵的拿上旱烟袋,背着手直奔三官庙大槐树下的“余家茶馆”。

这“余家茶馆”建国爹在世时也是经常光顾的,里面不光有说书唱戏的,套间还有掷色子、推牌九的。时间久了也就成了闲散人员的必到场所,再加上进城下乡的许多人士,都习惯于在大槐树下歇歇脚、喝碗水,听些山南海北的逸闻趣事。所以天天基本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不知这余家老板在哪打听到宋老汉的儿子在镇司法所当所长,对他更是敬仰三分。不仅茶钱减半,有时还上碟柿饼、三刀等软乎好咬的点心,座位下再放个麦秸做成的铺垫。就连经常掷色子、推牌九的那几个角儿,见了他也点头哈腰的陪个笑脸。一时间把宋老汉的虚荣心烘托到了极点。越是这样,宋老汉到变的谨持起来。既不张扬,也不拘腻,说话起坐有板有眼,就像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建军似的。天天带着温和慈祥的笑容高高兴兴地喝完茶、听完戏跟余老板道别后,再绕道大石桥南头的“徐家熟食铺”,买些猪肺或脸子肉之类的下酒小菜,用荷叶包了揣在怀里“哼”着唱词经剪子口街到北门口,然后踏着青石板路回家。日子就这样悠闲而又散懒的过着,天天朝闻鸡啼,暮覌夕阳,平淡随和,再也没有了争强好胜的心境。

岁月匆匆,时光荏苒!一晃十年过去了,连生都十三岁上初中了,建军的女儿也十拉岁了。在镇上饭店六十岁时过生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六十六生日的时候桃花和建军也慌慌来着,宋老汉原本打谱也想好好的过一过。可夜里做了个梦让他打消了过生的念头。他梦见一条大黑狗把他的六斤六两寿肉在众人面前,大模大样的给叼走了。他左思右想认为这是个不祥之兆,自己既然吃不到这块寿肉,那就不过。后来不管建军和桃花怎么苦口婆心的劝说,宋老汉铁了心的撂下一句话:“说不过就不过,怎么我说话算放屁了?”说完倔强的立睖姐弟俩一眼,把烟袋别在腰间,气昂昂的出了门,在茶馆里待了一整天、直到傍黑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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