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围着刚出笼的包子,与其他人一样顺手抢几个,在买上一杯豆浆,回到办公室热热地吃。习惯了,习惯了过这样的尘世日子,行色匆匆,自己普通成光阴里的那粒微尘。
天凉得很,墙边的蜘蛛网也冷清了,灰尘还在上面兴奋着,风鼓着掌,看它蹦极。
忽想起远方病中的朋友,手机通话中,顿感到他生命的坚强,其实,生命就需要一份执念,一份厚重的承载。
窗台上的绿色颓废了许多,怕不是一场羽雪要来了吧?我还想着它的许多好。清晰地记得那年的今日,风不小心,戳破了冬的口袋,瓣瓣晶莹脱落,法梧的叶子被雪包裹着,金身羽衣,就像我健朗的模样;身旁还有我孙女满脸的笑容,是孙女睁开了美丽的眼睛看到的第一场雪景。
阅毕桑儿《清秋十月半》的时候,猛抬头,窗外的法桐叶子金黄着,披了衣服去赏,就像去赏自己最亲的孩子。十月小雪气,雪不来,先以金黄赠我,也好,就以一个老者的心态安然地走进它,让金黄的冬韵熏染花白的丝发。
弯弯的碎石铺排的小径,迤逦着我的身影,脚下落下的黄黄的叶子晃晕了我的眼睛,捡起一片与它絮语:叶落,可缓缓归焉。闭上眼睛,好像被拉进了另外一个世界,心静得像片片泛黄的叶子,叶子便是我,我便是叶子;若有这样一个镜头定好:叶子铺满身旁的石板,石板上厚厚的,黄黄的,合身而卧于上,渐渐被金色包裹着,雪来了,羽雪簌簌,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蛹,眠在里面,等春天来了,破茧而飞,翅翼金黄,就像一片叶子,定是一个不错的痴念。
叶韵心中存,入眼皆是情,择一片柔软的阔叶,带回办公室,轻轻拭,在上面用隽秀的小楷把桑儿小文里的文字抄上一段,压在玻璃板下,也许慢慢欣赏着,雪就到了。若雪而至,再闭眼遁入一羽雪里,素素的幻化中,我蜕化成了一个老者,冉冉胡须飘逸,我问雪,从何而来?雪不答,却依然落落。心静处,只有沙沙声,如同遇到了一个千年的道者,落座于素素光阴,我低眉聆听,满是禅意。
写到此的时候,病中的朋友又打来手机,告知,那边已经大雪纷纷。听着他高兴的声音,瞬间感觉:生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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