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村前,原先有一条小河,在我的儿时留下了太多的记忆,想念故乡总是想起它。
我的老家所在的村子,是一个只有二十多户人家的小自然村,叫小秦家庄子,是邢家庄的一个小队,后来统称邢家庄了;原先属高崖公社,乡改后属包庄乡,后又合并到了高崖镇,现在属于唐吾镇了。村子向南两华里是汶河,向西十华里是高崖水库。这条小河就是从西边相距五华里紧傍汶河的李家庄村流出来的,经过王家庄、西包庄、东包庄和我老家的村前,一直向东流去。小河流水潺潺,宽窄不一,差距很大,窄的地方只有几米,人们在此修上一座小石桥,就把两边的交通连接起来了;但到了我老家的村前,突然挺出了一个大肚子,变得有四、五十米宽、几十亩大了,水深的地方能没了人。因其边上曾经有座土地庙,村里人把这里叫庙子湾,外村人也把它叫东渟子。渟子里水草茂盛,鱼、虾、蟹子,鳖特别多,周围村里不少人经常光顾这里,想方设法抓些回家改善生活。我的五叔就用四根木棍绑成一个四边形,把上面蒙上一块蚊帐,用木棍架着把它固定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竹竿的末断拴上一根绳子,一个捞虾用的耙网做成了。五叔扛着耙网领着我,来到渟子边上选好地方,奋力的把耙网稳稳的扔进水里,足足有十几米远,手里只攥着绳子的末端,边慢慢的往回拉边告诉我:“快耙鱼慢耙虾,不近不慢耙蛤蟆”,说着网子上了岸,里面就有了通体透明乱蹦的虾,我高兴的喊着:“七个、八个”,并把它们捉进随身带的小桶里。
由于这地方水深危险,家里的大人是不允许小孩子自己过来玩耍的。记得有一年的汛期过后,鱼格外多,前来抓鱼的人络绎不绝,从半斤多的鲫鱼到七八斤的鲤鱼,抓出来的真不少,没有空手而归的。十几岁的我经不住诱惑,领着两个小弟弟来到这里,找了一个水浅的汊子,把两头堵起来,轮流着用脸盆向外排水,水排完了,收获了半碗小鱼,我们三个也变成了泥猴子。当我带着战利品和两个弟弟回到家里高兴的给母亲看鱼时,母亲一下子把鱼全部扔到了墙外,边拿起一根条子做出要打我们的样子,边大声训斥: “让你们馋,以后再去拿鱼饶不了你们”。当时自己觉的很委屈,长大后就知道了母亲的良苦用心。大人不让来玩,但却挡不住我们这些半大孩子。暑假期间的每天中午,这里就是小伙伴们的天下了,大家在水里打水仗,练游泳,尽情的嬉戏。我就是在这里从狗刨式开始,学会了仰泳、蛙泳和踩水等。最过瘾的要数扎猛子了,伙伴们用苘麻叶子塞起鼻子,从高处一头扎进水里,以不露出水面为准,看谁一憋子气潜游的最远。一次我把苘叶塞到鼻子大里边了,怎么也抠不出来,急的直哭,伙伴叫来我的母亲,用发卡和针一点一点挑了出来,当然回家后屁股上那几笤帚疙瘩是免不了的。
后来,在大力发展多种经营的号召下,这条小河比较宽阔的地方,包括东渟子,被改造成了一块一块的藕塘,栽上了莲藕,到了夏秋两季,大小不一的藕叶象一把把翠绿色的伞,高高矮矮、密密麻麻的挺立在水面上,白色的、粉红色的荷花点缀其中,连绵数里,形成了少有的荷塘美色。到了中秋节或春节,每家又分得几斤白色的鲜藕,成为招待客人的美味佳肴了。
随着自然环境的变化,源头流下的水不断减少,雨水也少了许多,地下水位也在下降,村前的小河就像一位病人,越来越瘦了,挺出来的大肚子==东渟子也干瘪了,近几年竟然断流了,小河经过的东包庄段被垫平,在上面盖上了一排房子,已不见了河的影子,东渟子以下还残存着一条土沟,保留着小河的痕迹,沿河的土路也变成了水泥路。到县城工作多年的我,每次回到老家,总要到这里走一走,儿时的河虽然不在了,但它依然在我的心里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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