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辛巳，正上门牙，不幸夭折，只留牙根。牙门缺口，张口露丑，关不住风，难发齿音。绰号将添--缺牙傻爹，惶惶终日，闭门少行。牙非草木，长我体中，四十余年，尽其能事，今虽弃我，孰能无情？早宜悼祭，以表衷情。
呜呼！垂髫八岁，再生我口，四十三年，何曾分手。牙牙学语，咀嚼食物，品尝味道，酸甜苦辣。少年气盛，磨牙炼齿，包装瓶盖，不用剪启。争食恐后，瓜果红苕，牙啃皮落，何需用刀？壮年阳刚，炼就钢牙，莲子核桃，哪用钳夹？
呜呼！你我合一，心心相印，休戚与共，今日相离，情何以堪！昔日伴我，情投意合，喜怒哀乐，所见皆同。人逢喜事，合不拢嘴；凡遇恶人，瞋目切齿；如遭难处，牙关紧咬；看到乐事，哈哈大笑……爱憎分明，叫我佩服。
我幼贫窭，兄弟姐妹，足相蹑门，牙膏鲜有，护你不够。麦芽姜糖，把你扯拉，向你猛攻，热酸腥辣。牙周生炎，火牙顿生；酸质腐你，蛀牙来临。前年屡松，舌尖抵你，未以为忧，忽现罅隙。两月之前，不知不觉，早起洗漱，米大洞缺。一旬之前，腊排肉紧，用你轻啃，得意忘形。呜呼！我的不慎，让你殒身，两三天里，心绪不宁。
呜呼！你的离去，让我狼狈，有口难开，痛彻心扉。完美有缺，愧为人师，齿音不畅，告别伶俐。立足讲台，沉默是金，传道解惑，以书遮唇。面朝黑板，以写代讲，师生互动，顾此失彼。维持礼拜，本我尽失，呜呼哀哉！
你去匆匆，让我反思，我成老朽，东隅已逝。年过半百，心愿未成；桑榆未晚，朝夕只争。
妻子调侃，缺巴齿爹，劝我移植，以假乱真，美我仪表，非我作风。找回真我，直面缺陷，师傅虽老，弟子无厌。老婆扔你，我不同意，将你骸骨，收藏箱底，伴我终老，留此墨迹。
呜呼！三寸之管，难尽我意。你若有灵，佑你兄弟，皓齿永存，与我同终。呜呼哀哉！留文剖心，以心尚飨。
（甲午辛巳--2014年5月10日）
文/姚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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