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摇什么摇,都多大了,还小啊,马上就要考试了,初三了都••••••“妈妈又是劈头盖脸将我一顿骂,随后关上了我的随身听。初三!童年!我将何从选择?
“叮铃铃,叮铃铃。“我急忙接起了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久违而又熟悉的声音:”丫头啊,是我!“”哦,外婆,您吃饭了么?“”我吃过了,这不你星期天,我给你打个电话。“还没来得及我回答,外婆的问题就像连环炮一般向我扫射过来,”明天,你还我家不,我烧只鸡给你吃。,你最爱吃了呢““去你家?外婆,明天怕是不行,我还有作业呢,又要考试了•••••••”“丫头呀,你看我和你外公都想你了,你就来哈。就这么说好了,明天一定要来。”“哎,哎,外婆••••••”“嘟嘟嘟————”
上次,上次去外婆家大概还是两个月前的事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每次回家总是一如既往的收到外婆的来电,又总是狠心的拒绝他们。我还有作业,还要考试,我很忙。这些都是我的理由。忙?忙?忙?我到底有多忙?似乎我也说不清,道不明我所谓忙的原因。
这次,我放下了所谓的口头上的忙,打算去看看他们,带上那颗愧疚的心,仅此一次,我踏上了去外婆家的路。
这条路还是没有变,几年前是这样,两个月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路两旁的林荫道还是那么茂密,只是来往的车辆多了,路上的行人步伐快了。我努力慢行着,想在这刻意之下的慢节奏中找回属于童年的那份别样的感觉。树掩的古道,门掩的黄昏••••••
朦胧中,这林荫道下出现了一位老人,他驼着背用力推着自行车后座上的小孙女吃力的前行着,看样子车是坏了,我停了下来,痴痴地看着这一切,那年外公也是这么推着我。这老人一手掌握着车把,一手扶着车后的小孙女,边走走,也边停下来喘上几口粗气,看样子是上了年纪了,小孙女也极其的懂事,边给老人捶着背,边唱起了童谣““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滴滴滴”“哎,干什么的呀,堵在大路上还让不让人走了!”伸出半个头的面包车司机气急败坏的叫着,我朝他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声抱歉,就灰头土脸的退到了一旁,临走前这车还向我吐了吐他那黑乎乎的长舌头。我揉了揉眼,望着那一驶而过的小车,哦,只不过是幻境。
转入那悠长的小巷,爬山虎装饰古铜小门再次映入眼帘。走近看,门上也早已锈迹斑斑,好几处也都不见了他当初的光泽,但还是掩埋不了内心的那份悸动。“外婆,我来咯!”“老头子,老头子,丫头来了!”外婆欢喜的打开了那古铜小门,外公正懒洋洋躺在院中躺椅上,晒着太阳呢。“来丫头,让我看看。”我急忙跑过,却惊的一旁的昏昏欲睡的小猫呼的一下窜到了草垛上。“有长高了嘛!”是啊,那么长时间不见,又长高了••••••
伏案于院中的青石古板的桌上,我又开始了在家中没完成的作业。只是神思早已起舞:
从小由外公外婆带大,玩着乡下的泥巴,吃着乡下的地瓜稀饭,总也少不了乡下的野气。小时候,总喜欢长在外公的背上,抓吧着小手去够那悬在半空中的大丝瓜,也总是喜欢抱着好不容易采来的大丝瓜屁颠屁颠的围在外婆的锅灶旁。吵着嚷着要她弄一大碟丝瓜菜。还有,还有儿时的站在鸡窝旁,看公鸡们的大秀才艺,你争我斗,一旁拍手叫好的我,偶尔也学上几招,学几声鸡鸣,还挺像,躺在院中的凉席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听着外婆的童谣,在外婆的蒲扇下渐渐入睡••••••
“老婆子啊,这都几点了,你咋还没弄好呢,丫头都饿了。”每每这时,外公总会发挥他那和尚念经一般的深厚功力来督促外婆做饭,就连草垛上的小猫都打起了哈欠呢!可,这耳边的声音听起来不再是那么硬朗了,总是会喘着点粗气,再眼下忙活的他们,动作也不再是那么麻利,身躯也不再像是小时候看起来高,那么大,银银的白发也无法掩藏在那丝丝黑缕中,看起来那么的刺眼,又刺心。可每次我一来,他们就格外的欢喜,欢喜围着我转,欢喜问东问西,欢喜忙里忙外••••••渐渐地手中的笔停了,就这样,就这样,若时间能暂停,就这样,要我幽居在这藤间小院,陪他们慢慢变老••••
时间的沙漏总是一圈圈的轮回,美好的时光又总是留不住,明明到手却又溜走,吃过了饭,加上妈妈的催促,我又不得不离开了,匆忙的告别,便要离开,他们却一直跟在背后,总是习惯地看着我消失在悠长小巷的拐角,“丫头,下次再来,我再烧鸡给你吃,记得要来咯!”下次!下次?什么时候?你们不知道,我也不敢保证,回头看看,你们的身影却渐行渐远,到底是眼前模糊了,还是记忆模糊了••••••••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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