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一直吵吵着想要养一只小狗,我也一直以“住的地方不方便”为由说服她。直到去年国庆节后的一天,她乐呵呵的抱回一只小狗,从此开启了我的“狗狗家庭成员模式”。
当我下班回家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它被女儿放在一只大的泡沫箱子里,这是只浅米黄色的小母狗,它实在是太小了,身子像一只肥硕的老鼠,二只玻璃球似的圆眼睛有些不合适宜地嵌在细小的脑袋上。它在泡沫箱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并抬头看看这个陌生的家庭。
不得不说,我对于“狗类”是有强烈的戒备心理的,不仅仅是因为小时候自己被别人家的土狗咬伤过两次,更是因为这些年有小孩跟狗狗亲近被误伤而感染狂犬病的事情屡屡见诸报端。于是我一再叮嘱女儿:“不要去摸它,如果被它不小心咬到,哪怕是破了一丁点儿皮,都要立即告诉我!”虽然女儿已经承诺了要“立马告诉我”,但我还是非常的紧张和担心。
那天晚上,小家伙吃了一点儿菜汤拌稀饭,便趴在泡沫箱子里安然的入睡了。见它并不吵闹,我倒也安心了一些。谁知到了半夜,我在迷迷糊糊中被一声声“汪、汪、汪”的小狗叫声惊醒,因担心它惊扰到邻居,便急忙下床一探究竟。我打开厨房的灯,看到它竖着站在放微波炉的桌子底下,二条前腿搭在空啤酒瓶上,还没有酒瓶高,它的玻璃球眼睛看到我,便停止了叫唤。但我从它的眼睛里,分明看到了一种乞求帮助的神态。
呵呵,原来是这家伙尿急,从泡沫箱子里爬出来尿了,却怎么也爬不进去,只好抱着啤酒瓶“汪、汪”大叫了。我小心翼翼地捉住它,生平第一次那么勇敢地触摸到狗狗毛茸茸的身体,把它放进泡沫箱子里,还找了一件旧衣服垫上,它又很安静的睡了。
第二天,全家人商量着给小狗取名字。听老乡说过,养狗最好叫“旺旺”,这样总是“旺旺,旺旺”的叫,日子会越来越红火,越来越旺。我说干脆叫“旺财”吧,说完自己也笑了,孩子更是笑弯了腰,都说这个名字跟外公家的狗叫“大花”一样,土得掉渣啦。大女儿说叫“哈尼”,我一听也当即表示不妥,因为“哈尼”和四川话中的“傻的”谐音,看它机灵可爱,怎么能是“傻的”呢?顿时脑子里灵光闪过:“叫小布丁如何?”但是老公更愿意叫它“小不点儿”。
我们住的地方有个小院子,平常我们上班、孩子上学的时候,就把狗窝挪到院子的屋檐下,小不点儿就在院子里或周围的巷子里跑来跑去,晚上再把狗窝挪回房间的过道里。它喜欢歪着脑袋仰躺着,蜷着四肢,露出肚皮上稀疏的白毛。每天小女儿放学回家,一走进院子便叫:“狗狗、狗狗——”,小不点儿便飞快的跑过去,摇晃着尾巴,上窜下跳的,终于等到主人回家,表现得极其开心。因此,她的同学也喜欢到家里来逗小不点儿玩。
也许是因为小不点儿太小了给它洗澡又没有把毛完全吹干的缘故,它得了皮肤病,脸上、额头上和四个爪子上的毛都日渐稀少,我担心它变成“秃子”,又担心它带了什么病菌影响到孩子,于是急忙带去宠物医院打针吃药,也买了外用的药回来,晚上给它喷药的时候,它总是不好好配合,我便开始数落起它来:“你看,你都不讲卫生,脏成这样,可惜了那瓶狗狗香波;你又挑食,狗粮不吃只想吃肉……”
大女儿从旁边经过,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妈妈你中毒了,你一个晚上都在跟它讲话,好像它会听得懂回你一句一样?”我只好尴尬的笑了笑:是啊,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对一只小狗如此有耐心?嗯,是像中毒了,中了狗毒。
有一天清晨,我起床后在狗窝里没有看到小不点儿,顿感大事不妙,急忙跑去女儿房间,在布衣橱的下层找到了它,它正坐在女儿的衣服堆上,竖着耳朵,玻璃球眼睛亮光闪闪,似乎昨夜睡得很惬意的样子。我立即把它拽了出来,更可气的是它居然咬破了女儿的新裙子。我拿了扫帚追赶着打它,它的叫声惊恐又凄惨,它蜷缩在院子的围墙下,一动不动。我扔了它的窝、它的食盘,它的水杯,我对它吼:“不要你了,你去流浪吧!”
接下去的二天,它都被我关在铁门外,没有窝,没有食物,它静静的在门外徘徊,看到我的时候,就赶紧躲开。第三天清晨,我打开铁门的时候,看到它趴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我,身上的毛横七竖八的篷乱着,憔悴了许多。我的心突然就变得柔软了,眼泪差点儿掉下来:毕竟它只是一只小狗,什么也不懂的小狗,也许唯一懂得的,便是不离不弃。
春节前夕,小女儿的同学来约她去湖里万达广场,小不点儿跟着她在广场走失,我们全家出动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心里空落落的。有天晚上,睡梦中我仿佛听见有小狗前腿扒门的声音,赶紧披衣下床,打开门,看见院子里有清冷的月光洒下,深夜里冬天的寒风,一涌而入……
我和一只小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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