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是最劳顿,最麻烦,叫人本相毕现的时候,经过长期苦行,而彼此不讨厌的人,才可以结交朋友。
——《围城》
突然不知道写什么了,对于这次出行,几乎是没有一点计划的,本来要往北边走,最后随他们去了武汉,人生境遇大多如此,不是身不由己而是一再妥协。赶上没有晚点的火车,顺利换到临窗的位置,和同行的伴打了一会儿牌,火车在自己的路径上行走,和其它匆匆错过,相遇不可相交。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坐车都会想起张国荣那段话:我坐火车从布鲁塞尔到阿姆斯特丹,沿途经过几百个小镇,飞过几千里土地,遇过几千万个人,我开始怀疑,我们唯一可以相遇的机会,会不会已经错过了。手机列表里一直放着一首英文歌《make you feel my love》,是在荔枝FM里听到的背景音乐。车过一半的时候,车厢里放起了陈绮贞的《旅行的意义》,记得高三的时候循环过一整天,而我无聊在地理图册上划过的地方,终于一个一个去到达。
关上了《白夜行》,在旅途中,一节车厢就是一个人生百态,有叫卖的乘务员,有乞讨的演技高超的人,有打呼呼的赶路人,有紧张的护着行李的人,还有一类假文艺的要去承受世界却连鞋都刷不好的人,比如我。这些是书里看不到,你不经历就永远不会懂的痛苦,见过这些人,你就明白生活永远不能叫苦。八个小时,终于到达。中午在一座城市嬉闹,醒来你已经在另一座城市奔波。我们去了武大,在门口合影。三年,最后辗转终于到达。我来了,你呢,其实忘记了也好,人生痛苦之一就是记性太好。走了好远,才找到住处,几个人合挤两张床,在十二楼上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灯火懒散,吃过东西回来已经是凌晨,门口多了几张那种卡片,你懂的,哈哈,一看,照片竟然是某个女明星,然后笑了。两点睡觉,然后四点醒来,是终于得逞那种释怀的感觉吧。
早上随人流进武大,一路走走停停,比起风景,是看到更多你想为之努力的东西,看见了樱花,看到了珞珈山水。当时随口说我却当做梦去追,还好,我并没有辜负当时年轻的自己。也没辜负当时和你认真说的话。樱花快要凋零,来客匆匆,很多人已经不会再见。走在长江大桥的时候,车流过往,会感受到大桥的颤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跳桥了,一种壮烈的死法吧,你说是吧,下错了站,我们到了汉口,就眼睁睁看着黄鹤楼在我们面前消失,路过一栋正在装修的楼,我们赌它有几层。不顾路人的眼光,笑得开心。我心里一直想,这些地方你会来吧,和别人。
在户部巷吃东西,喝酒喝到微醺,看着捏面人的师傅手下如何成就一个一个纪念品。回程还早,于是在黄鹤楼下进了一个娱乐室,会打台球的女生是不是特别迷人,看陈奕迅唱十年的时候,我总会觉得如果张国荣再年轻十年那该多好。临走我告诉豪哥说刚刚有个打游戏的女孩子特别漂亮,他说他相信我,因为我的世界里好像只有一个女人叫张爱玲,笑了笑,我说其实我还是有情人的,哈哈。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人间,没有谁可以将日子过得行云流水。但我始终相信,走过平湖烟雨,岁月山河,那些历尽劫数、尝遍百味的人,会更加生动而干净。
时间永远是旁观者,所有的过程和结果,都需要我们自己承担。 那么我现在走到哪了呢,回程的车很挤,车上有人的东西丢了,座位下有人在睡觉,这是一辆开往西藏的车,我问自己还要去么,我不知道。很拥挤,同伴都睡着了,我在写明信片。然后听相向而行的火车呼呼的声音。《白夜行》看了三分之一,突然喜欢了这个叫东野圭吾的人,厉害。三点到了郑州,进了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要了一杯可乐,坐着看了两小时的书,赶上地铁回校。我想如果一直蜗居,就不会知道其实你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孤独,熬夜,看书,听歌,旅行,等等,总有人在和你做同样的事。你不会孤独。
在路上,我没有看大话,也没有看东邪,就是困了睡一会儿,渴了喝水,饿了吃一点东西,才明白村上春树说慢慢走路,多多喝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我想终于学会温和一点了。好多别人对我说过的话,我是在后来才看到才理解的,我想如果当时我领悟了,现在也不会错过那么多吧。现在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了,看喜欢的书,坚持锻炼,还有很多错过但不算太晚的事。下周末想骑车出去走走。去过了很多地方,最后还是想回去,可能我的身心只适合那里吧。
这么远那么近说:没有关系,最后是你就好。我想也是,无论怎样曲折,走下去就好了,尽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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