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午后,空气沉闷的压抑。风没有一丝飘动,滚烫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扑涌而来。
依然是沉闷,无声。
一具丢掉灵魂的躯壳在这个世界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走着,所有一切的尘世喧哗都与他无关。他知道他来过这个世界,曾经呼吸过,曾经生活过,而现在的他,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每天,不管是阳光还是雨天,他的世界都是一片死灰的惨白。他那冰山般的心,永远永远,在阳光下得不到一点温柔的舔舐。窒息,沉溺,堕落,消逝。一切无意义,一切都是徒劳的挣扎。
在这大千世界,每天穿梭在人群里。与红红绿绿,男男女女,他就是一个不被看到的透明物,他穿过人的身体,在瞬间看透人性最丑陋的一面。无声岁月里,没有悲观过,没有失望过。他就像人间地狱的黑夜使者,永堕于黑暗的深渊,看不到光明,他能看到的只有那些人类内心深处的丑陋,心灵永远得不到宽恕与释然。他曾经对这花花世界抱过幻想,幻想有那么一天,他能够得到心灵的救赎。可是过了千年,他仍是一具没被救赎的行尸走肉。
寒冬的到来,沉寂的畏缩在黑暗的洞里,世界还是那样不发一言的的冷。他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这样行走,走了多少路,去过多少个地方,遇过多少红尘,阅过多少人。在这个寒冬,他安静的思考。摆脱所有曾经理所当然的固执。安静的,沉静的,一颗心从地狱爬上人间的尘土。这个不堪负重的心啊,承载多少黑暗,承载多少重量,在他轻飘飘的躯壳充装他的身体。莫名的,沉甸甸的负累感如行云般慢慢漂移过来,一阵深沉的睡意袭来。
他是睡着了,一个冗长的梦在那甜酣的睡意里,交织在他的过去,现在,未来。。。
他梦到在一个柳堤旁边,溪水静静流淌,柳叶轻柔曼舞,袅袅炊烟飘过安详的村庄。这是他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平静的小村庄,满溢的是生活的味道。人们辛勤劳作,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生不息。他那时是一个多纯净的少年啊。在这片宁静的土地里,守候着世世代代的淳朴与心灵的家园。
岁月本是可以这么安静流淌,待岁月轻抚脸庞,抹上岁月的影子。可是,生活就是现实,现实原本不是那么残酷,却也难免得到一些抹不了的伤痕。
外面的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他也长大了。青春张扬的奔放,给他那安静的心灵注上一针强心剂。他要离开了,离开他的亲人,离开他的小村庄,步入一个新的世界。。。
离开的那天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那天的阳光是他曾经活在人世间记忆最深刻的一次。空气中充溢着些许不舍,却弥漫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新奇。
这一别,就成为了永别。他从一个人类从走出他的村庄那刻就成为了异类。他跨过小桥,他看的到亲人仍在依依不舍的挥手作别。可是正当他抬手的那刻。所有的亲人都看到了他的脸在扭曲变形。接着村庄在他身后慢慢倒退,越飘越远。他气急败坏的掉着眼泪,转身追着那越飘越远的村庄。声音,越来越遥远。他绝望了,他还没看清楚发生的一切。所有的东西就不见了。失去过去的温馨美好,未来的前景会更美丽吗?
他走到溪水边,当他低头的那刻。他看到一个陌生的脸孔。他害怕的抬头,却发现身边别无他物。那是谁啊?一张长着两只凸出来的眼睛,嘴巴上泛,鼻子就长在眼皮底下。他害怕的躲避着这张恐怖的脸。可是却无处可逃。这张连自己都看到快恶心要死的丑陋面孔就是自己的啊。
他开始躲避人群,往无人的森林,荒野,一直走下去。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人类看到他就像对待空气一样,神色安然,一如往昔。他疑惑,后来他鼓足勇气走在人群里,摇摇摆摆,反反复复的穿梭在人群里,甚至大声喊叫 ,张牙舞爪,人群一点骚动的都没有。他愤怒了,庞大的孤独感,巨大的失落感,蜂拥而至。他宁愿自己是一只丑陋的怪物,一只还能被别人感知的怪物,也不要再这样孤独行走。他发狂了,愤怒的斯竭,他撞向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突然他就这样轻飘飘的穿过了胖子的身体。伴随着一种想法出了他的身体。我今天竟然讹了小张5000块耶!这是什么?我不认识什么叫小张的人啊?正想着,一个小女孩碰面而来,又一次,他穿过了小女孩的身体。我今天骗我老师说我生病了,老师真好骗啊!他疑惑不解。。。越来越多的人穿过他的身体,所有的人都有一些丑陋,欺骗,虚伪,自私。。。
虽然一切的黑暗都将他深陷于无底的黑暗,沉痛的深渊。可是那个村庄的愿望一直是他心里所向往的地方。 他边行走,边寻找遗落的村庄。可是,时间久了,他的村庄依然不曾出现过。
后来他麻木了,他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的在这人世间走过。他那身体每经过一个身体都会留下一个不好的想法或者欲望。他苦笑自己这身烂躯体怎么不腐烂。像人类一样,总有一个了断。这该死的纠缠不休的深深罪恶,萦遍整个大脑。他甚至讨厌人群,躲避人群。可是他那身体却有时会像一个无比膨胀的气球,需要那些丑陋填满。他的思想与人群格格不入,可是他的身体却坠死的植根于于那些丑陋。
他这个梦做得好长好长,一个冬天,一个春天过去后。夏天的第一缕阳光从洞口射进来,扎疼了他的双眼。他欣喜至极,他竟然会有疼痛的感觉了。他狂喜的爬出洞口,却看到远处一群人急躁的寻找什么似的。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女人看到他竟激动的向他狂奔过来。他有点手无足措,嘴里喃喃尼尼的胡乱大喊大叫。
儿啊,找了一下午终于找到你了。叫你在家好好睡觉,你怎么跑到这边睡觉了啊?那个女人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他迷惑不解的问道。
老婆子,你问他也没用。自从那年动过手术后,就莫名其妙的得臆想症了?算了,算了,人找回来就好?一个老头子暗自嘀咕道。
那个老婆婆,眼睛却有点发红了。都怪那该死的医生呀,为了钱,欺骗我们,没啥大病硬给整成一个痴愣了。这个杀千刀的,要让我遇见,老娘跟他拼命!
这个午后过后,他跟着老人回了自己的村庄。可是往昔的那个纯净的村庄,却不是他再想回去的了。
很多年前的一个傍晚,我写下了这篇文章。那个晚上有点冷,我在宿舍一个人不知出于何意写了这么一篇文章。只记得那天,我甚至没有任何构思,只是顺从自己的手在键盘上敲打。我一口气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内,从来没有这么顺畅的写完过这样的一个故事。真的很奇怪的一件事,当时写完后,我好像又看懂了,又没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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