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说,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从此,雪便不单单是雪了,而是飘舞着的精灵,是跳跃着的心魂。上天以他独有的仁厚宽悯之心,无偿地向大地倾洒甘霖,因为有了雨露雪水的时时滋润,我们的心田才不至于干涸而死,人类的生命才得以世代延续。
中国古代的文人只要不怕被冷死冻死,大都喜欢观雪赏雪。世界上恐怕再没有一个国家的人民能像中国这样,对雪有如此深厚执着的感情了吧,有关雪的风雅故事世代传颂,经久不息。闲居洛阳的白乐天,在风雪来临的夜晚,相邀友人“能饮一杯无”的闲情逸致。大观园中的贾宝玉,在输掉即景联诗后,被罚去“访妙玉乞红梅”的风流意趣。以及被贬永州的柳宗元,在鸟兽绝迹的山中,毅然坚持“独钓寒江雪”的孤标傲世。高洁的雪花恰似文人内心纯净的品性,在荒寒落寞的冬日,最能给人以心灵的慰藉。
我本人也是很喜欢看雪的,下雪的时候不是先往屋里钻,难抑激动的我一定会往雪地里跑,兀自对着天使般的雪花,欢呼雀跃,欣喜万分。当然一家人围着火炉子,一边赏雪,一边说些瑞雪兆丰年的吉祥话也是极好的。然而,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雪了,她就像个调皮的孩子,不知躲到哪朵云彩后面玩去了,漫漫长天,我又该去哪儿寻找她呢?
我的唐朝偶像李白,在描写当时还叫幽州的北京的雪花时,曾留下了“燕山雪花大如席”的深情咏叹。李白这一夸张的笔法,虽不可全信,但也足以使我对北京的雪充满向往了。我期盼能在那里遇到久违的雪,然后郑重地道一声,啊,原来你竟藏在这里!
可今年的北京,已经有三个月不曾见过零零星星的雨了,更不用说是漫天飞舞的雪花了。多少次,我乞求着一觉醒来,看到的是雪满庭院,在阳光的照耀下落落生辉,煞为可爱,然后我就可以在雪中漫步,脚踩在雪花之上吱吱成韵,十分有趣。但每次梦醒时分,我看到的,不是雾霾,就是雾霾。这个世界已然没有了当初的诗意,那么,就让我用墙上的一抹蚊子血来做个祭奠吧,祭奠这个没有雪的冬,也祭奠我们那个被北风吹散了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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