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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念父亲

半夜睡不着觉,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父亲。泪跟着思绪一同落在枕巾上……

脑海里只闪现出几个简单的画面,我却是那么想现在就抱着父亲,抱着远在家乡的父亲,然后大声对他说:爸,我好想你……

不记得那是我读几年级的时候了,父亲送我去因民念书,是从昭通直接到东川,然后再转车到因民的二叔家的。从幼儿园到三年级,也一直是父亲护送着年幼的我远行的。

那天暑假结束的时候,父亲仍旧例行着那不变的爱,送我回因民。

我很不争气,会晕车,在快到昆明的时候,实在是吐的不行了,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我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感受了,只记得我在吃了晕车药后仍然晕车。父亲看我好难受,不忍心我继续受这种折磨,直接就在中途下车了。当时的我完全不知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只是很信任父亲,只要跟着爸爸走就不会有事。

然后有气无力地问父亲:“为什么我们要下车呢?”父亲只是简单答道:“给你买点东西吃。”接着父亲带我去吃辣辣的米线,他告诉我说,只要不反胃就会好了。然后我们就只点了一碗,父亲看着我开心地吃着,“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去东川的车”,“你乖乖在这里吃,等我回来。”我就一声不吭乖乖地“执行”父亲的命令。米线早吃完了,我就一直张望着父亲出去的方向。不敢和任何人说话。等了很久,父亲终于回来了,“已经没有车了”,“本来是有一辆的,但是拦下来你还在里面……差点就被车撞了……”其余的就不记得了,只是当时小小的脑袋里在幻想着,父亲拦车是怎样的情景呢?

东川,一个快是热带的地方,接近她也是很热的。

晚上,父亲带我住旅社,是两个人住的那种,一个大叔和我们一个房间,对于娇小的我来说,父亲的睡的那张床空余的地方已经容纳得下我了。

电视里放着两只眼睛能够分别向两边看的那个女的演的古装戏,都已经是彩电了。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可是还是那么的热,父亲看我在床上一点也不安分,就提议带我去吃绿豆的冰棒,小孩子的天性,你是知道会发生什么的。然后父亲带我去买了4支,我们两蹲在泛黄的路灯下,父亲也像当时的我一样,边舔着冰糕,一边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然后问我“给好吃?”,我哪舍得说话,一个劲地舔快化了的冰糕棒,也一个劲地点头。“在老家还吃不到绿豆的呢!”最后一根因为放得久一些都软了,看着快掉的冰糕,我好着急的,可不能掉了呀,父亲赶紧伸过头来,就这样,我拿着快化了的冰糕,父亲把要掉的那里一大口咬进嘴里,然后他装作被冰到了的样子,眯紧了眼睛逗我笑,看到父亲的滑稽样,我一个劲地傻笑……那个时候,父亲脸上还在没有现在那么深的皱纹……

吃了4支冰糕,父亲就拉着我回去了。不知是不是吃了新奇东西的关系,我在旅社里一直跑过去跑过来的玩儿。好像光着身子的父亲看到我的不安分,于是凑过来,“嘿嘿,还想不想吃冰糕?”“走、走、走,我们去买吧!”然后被父亲拉着手就走向卖冰糕的地方。

怀着满心兴奋,结果因为时间晚了,人家已经打烊了……到底是怎么回来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心里的那份失望和父亲脸上的遗憾,是如此的记忆犹新。后来的事就没有印象了,可是当初不谙世事的我还感知不了的爱,在这个时候,显得那么珍贵。真想再重来一次,再感受一次父亲在我童年时给的浓浓的爱。

另外一个画面,那是我已经回家乡上学的时候了。

我写了一篇作文,题目是《爸爸的皮鞋》,其实是假期作业,老师说让写关于爸爸妈妈的东西,要感情真挚。因为要出去干农活,父亲总是得换了鞋才出门,换了一双破了的皮鞋。为了应付假期作业我就选择了,最容易观察到,也是最好写的皮鞋。具体写了些什么根本是无从提起了,依稀由一点,我记得就是:“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给爸爸买双好鞋……”

感情是真的,但是这个只是纯粹的为了交作业。而等父亲看到我的作业本上的题目后,异常兴奋,立马跑去跟妈妈说这件事,就像是自己获得了很大的荣誉。更严重的,他竟跑到大爹家、三叔家、二爷爷家……跟人家吹牛说“我家梦梦写篇作文别评为‘三等奖’了,作文题目就是《爸爸的皮鞋》,就是写我这双破皮鞋……”我在一旁,根本就是被爸爸那么认真的表情给蒙住了,我想啊,我什么时候把作文拿去投稿了呢?又是谁给我评的奖啊?还有老爸,你有真的看过我写了些什么东西吗?

真是奇怪至极。但也不能在别人面前不给爸爸面子,告诉人家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有一点小小的虚荣心,于是我选择了沉默。等回家,我也忘记了这些事了……后来也就渐渐地忘记……

原来那就是爸爸最初的感动,不管女儿写的是什么,但是是在真实地写自己,女儿在心疼爸爸。而在现在的我看来,那是父亲对女儿爱的一种方式,他是那么地在乎身边这个小小的东西啊……

小屁孩哪里会知道大人们眼里的爱,能吃到父亲奖励的冰棒,傻傻地跟在父亲背后,只是开心就不会担心别的了。还真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少不更事的年纪了。

这个就是我在深夜睡不着觉突然想起的关于父亲的一点事……

坚定告诉自己,坚守那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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