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山岨流的溪水汇入茶峒大河,那河流缓缓流淌,围着小城,走过无数个春秋。流过的是岁月的痕迹,留下的是这里的乡音乡情。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土地上,生活着勤劳的人们。他们有着山一样淳朴的性格,水一样纯洁的灵魂。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血液中已融入了山水的气息。
孤独的环境,铸造了孤独的城池。那是一片没有尘世纷扰的天地。古旧的街道,承载着历史的沧桑。小城静静地伫立在湘西边境,在山水的环绕下,见证着一个又一个传说。
一位老人,一个女孩,和许许多多湘西人一样,单纯而自然地生活着,陪伴他们的是一条狗,一艘船。幽幽的渡船,在河两岸来回摆渡,仿佛跨越了时间的脚步,随着心的节拍,来来回回。
老人撑船五十年,将无数的人送到彼岸。撑一支长篙,似乎成了他最自然的状态。他淳朴厚道,内心倔强。他像呵护珍宝一样呵护着自己的孙女,渴望孙女能够得到幸福。但他却无法挣脱历史和时代的枷锁,自卑与忧虑、责任与自信在他的心底交错,使他在矛盾中挣扎。他无法把握孙女的幸福,带着巨大的遗憾,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走了。让人那么痛心,又那么无奈。
老人无法将孙女摆渡到幸福的彼岸,所以,翠翠只有等待。那个寂静的渡口,留下了多少声轻叹。翠翠是一个那么天真善良的女孩,如同翠竹拔出的新绿,青葱欲滴。她的纯真与善良来源于如诗的环境,又是一种人性的回归。情窦初开之际,她打开懵懂的心扉,带着那点模糊的感觉,似懂非懂地将淡淡的情愫拥入内心。而后,她痴痴地守望着那份情感,任时间凝固,她依旧在梦中想念那个用歌声把她的灵魂轻轻浮起的年轻人。等待,是翠翠的心路,也是千百年来多少女子的共同之声。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天保和傩送在浪里行船摔打锤炼,都是人人称赞的好少年。他们同时爱上了翠翠,一个走“车路”,一个走“水路”,两兄弟为爱情而“决斗”,最终哥哥因明知不如弟弟而黯然离开。他的离开,既是为了成全弟弟,又是为了消解自己心中的难过。意外遇难,也许正是他孤独的归宿。
傩送也是在孤独地追寻着心中的爱情。他在碧溪阻为心爱的人唱了一十七个晚上的歌,他希望自己就是个撑船的,将一首首歌编织成一个个动听的故事,把它们摆渡到翠翠的梦里。虎耳草采一把,传情曲唱一夜,最终却只能在梦里将泪流尽。带着愧疚与自责,他孤独地出走,漂泊在远方。
故事像小河一样流淌着,那些意象构成了一幕幕古老沉重的边城风景。太阳升起,溪边小船开渡,夕阳西沉,小船收渡。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其自然,而那层薄薄的忧伤,却始终浮在每个人的心上。那些记忆中的印象沉淀了恢弘沧桑,沉寂凄婉的悲壮。破碎的美丽,正是悲剧的动人之处所在。
人们永远记得,在那个遥远的地方,那一群单纯的人。他们真挚淳朴,他们纯真善良,他们用爱架起人与人之间的桥梁。他们选择了最逍遥的生活状态,却又不得不听从命运的摆布,无法将自己的未来把握在自己手中。湘西的风土人情掩映着淡淡的悲伤,微风无奈地吹过,唱响一支苦情歌。
其实那个纯洁的湘西世界就是一种人的原始状态的回归,尽管有些无奈,但人生的形式却是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们不讲等级,不谈功利,人与人之间真诚相待,相互友爱,人们孤独地守望着内心的那份操守。有希望,就有未来。正如全书结尾处所说的: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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