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跟我同龄,是小爷爷的儿子。三叔与我同班,小学四年级时就没有上学了。我读初中时三叔在放牛,挺勤快,每回放牛回来都要扛一捆柴禾或者猪菜。放牛的日子是辛苦的,不管晴天雨天都得去,牛们不可以不吃东西。有时早上出太阳,中午天就变卦了,三叔忘记带胶衣布便成了落汤鸡。
我放假了或者双休日从学校回来,三叔一有空就我来我的卧室玩。三叔最爱翻看我的语文课本,每回都很认真的看,我做的是书头笔记,老师讲的要义全在里面,三叔说这样能看懂很多。久了,我也很注意老师讲的,尽量记得详细些,因为三叔喜欢。除了语文课本就是历史地理思想政治课本三叔也看看,三叔摸着数学和英语笑着摇头。我那本高尔基的《童年》三叔在放牛的日子看完了,我打开三叔看过的童年,书页里有很多折痕,还有用铅笔给生僻字标注了汉语拼音。
我上师范学校后,三叔跟着小爷爷去茅山租地大规模种玉米了。三年里很少能跟三叔见面,那时没有手机,与三叔失联近三年。我师范毕业后,三叔去玉林打工了。在电话里了解到:三叔依然看点书,认识一个玉林师范的老师,弄了一些好书。我想,三叔在书中学得了很多有用的东西,校外的阅读养成良好的品性至少对三叔婚恋大有裨益。
三叔认识一个玉林的大本姑娘。两个人很投缘,好上了。女方父母哥姐舅父舅母,九族都反对,说打死都不让他们的姑娘远嫁穷山区,有着高大厦不住去山村住毛房?可是,姑娘雷打不动要跟我三叔走,我三叔也劝她听父方意见,认命吧,可是,姑娘誓死要嫁如意郞。
三叔回老家探亲时,姑娘硬是被父母亲拉着拖着,三叔已绝望,独自一人赶到车站,准备上車,姑娘来了,三叔还以为这就是离别的车站,姑娘手里拿着的那张车票已被捏烂,后面又跟着家人,家人个个愁容满面,母亲哭给她了。姑娘决定:走!上火车!无奈,父母亲及两个嫂嫂也同时上了车,也决定一同走,去看看那个遥远的小山村,顺便在环境中劝说独生宝贝。
来了。我们有点高兴,尽量周祥地准备。到了乡镇还要走二个小时山路,那时公路未通,姑娘毫不变色。“走!跟我们回去,你怎么受得了这里的环境?”父母亲嫂子狂怒!三叔没有说太多的话,只负责上下车提行礼。三个小时走到家了。住了一晚,凌晨五点就起来要走了。走时尽是无奈,头也没回。后来,姑娘跟三叔领了本本,也就成了我的三娘了。 三娘很漂亮,听得懂山村的土话,但不会说。自己煮饭, 自己做菜,自火烧腊肉,弄得一脸黑,她还呵呵地笑。
山村很安静,也没有闲人,都得去干活,没有手机,有也打不通,没有网络。一年过去了,三娘给我生了个弟弟。带孩子的日子当过妈的人才知道。孩子一岁多,她决定离开这里,三叔也决定离开这里,两人一合计,带着孩子离开去市里了。这就是雷打不动的爱情!
三叔在市里开了五金店,前几天我去市里办事去了三叔店里,三叔很忙,生意很火的。然而我发现:一个小学四年级学生总是记得看看书。在三叔店的玻璃台上摆着戴尔·卡耐基《人性的弱点》,还有一本字典和几本《读者》杂志。
阅读可以改良一个人的脾气和运气。这不就是三叔的生活厚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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