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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系列之——煮肉

煮肉通常在腊月二十九这天进行。早饭后,父亲早早的把冻在外面的猪头提到院子,放在小凳子上。旁边点燃一堆麦草火,放上勺子熬沥青,准备拔猪毛。看着勺子里的沥青一点点融化,冒泡……直到全部化开,父亲用毛巾垫在手上,端起勺子快速的浇在猪头上。一阵吱吱响声后……一片白烟冒起,难闻的烧猪毛的味道立即在四周弥漫开来……几分钟后,沥青凝固了,从下往上一片片的卷沥青,一根根猪毛顿时被拔走。等全部的沥青卷完,猪头就收拾干净了,然后接着清洗……

这时母亲拿出针线篓子,找出剪刀,剪下一块纱布,准备调料包。我们呢,把已经劈好的柴禾抱到火塘前。今天煮肉不用烧碳,更不是麦草,是烧大木柴(那种树根,还有树枝等的柴禾)。父亲把肉切好,劈好,一声令下,我们开始烧水。熊熊大火燃烧起来了,不到5分钟,水就冒气了。

父亲把切好的大肉块,还有劈好的猪头等一一下到锅里,吩咐我们继续大火烧,于是我们在下面更加卖力拉风箱。大约7到8分钟,听到锅里水咕咕的响,父亲开始打沫子,放调料包,最后盖上锅盖,大功告成。这时父亲吩咐我,不用拉风箱了,把大树根扔进火塘,让大火自己焖去。你可以去玩了,过一阵子,我添柴就行。听到此话,我赶紧再加一把柴禾,一溜烟跑出厨房,钻进客厅去看电视了……

正聚精会神地沉浸在剧情中,忽然一阵香味飘过,“肉熟了!”来不及想,拔腿就往厨房跑,边跑边喊:“爸,肉熟了么?”跑进厨房,看父亲正拿着一个钩子,钩一块肉用筷子插呢。“熟了吗?”我小心翼翼地趴到父亲身边怯怯的问。

“没呢,你看,肉还不烂,你再去看看,熟了我就叫你。”带着不舍的心情移步客厅,可是心还在厨房……这样的情景,要上演好几次。每次都是失望的结局。这时候,电视剧如何精彩,我已经不知道了,心里唯一的念想,那就是何时肉熟……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父亲喊:“肉熟了!”这时我和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厨房,母亲已把托托馍切好,细细的葱花已摆在案板上,父亲已把肉捞出,骨头上的肉也都撕下来,切一些细细的,小小的肉丝,准备冒馍。啊,冒馍!我的最爱,最让我魂飞梦绕的冒馍终于好了。

于是拿起碗,放点托托馍,加点肉丝,捏点葱花,就去锅里舀汤。而哥呢,早已抓起一块肉,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说我:“瓜子,谁先吃馍啊,人家都是先吃肉,最后才吃馍。”“是啊!”母亲带着可怜的神情望着我说。“每年煮肉都是你最积极,催得人受不了,真到了熟了,也没见吃多少。”父亲也附和着。“我喜欢吃冒馍,对肉不咋感兴趣!”我坚定地回答。

他们哪里懂得我的心思啊,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我喜欢吃冒馍,喜欢那个香气,喜欢看硬硬的托托馍在热汤里散开,喜欢看细细的肉丝配上绿绿的葱花再装饰点红红的辣椒。当然最最喜欢那个味道,那份世间独有的,属于我父母烹制的味道……那是我每年的期盼,亦是我一生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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