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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记

1,柳州。

只记得在那个夜里,一个人徒步在文笔路里,然后向前走,又向右转,来回的徘徊在那条街道上。多少次这样的夜色中,我像一具动物一样出现在人群里,是来还是去,我迷失在了这个生活里。多少年来,爱情一直在迷惑着我,使我有之流不尽的忧伤和惆怅,但却又像那夜色中的柳江那样凄美。

一个人愁闷时,我总喜欢爬到鱼峰山上去。白天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树木林立在悬崖路边,踩在石阶上,心是那么的愉悦,此时唯恐慢了,怕上不得山顶。围着在石桌边的人们在叽叽喳喳的,惊着了树上的小鸟,山上却到处是蝉的叫声,他们也和人一样,在这个现世的生活里是那样的热闹。

我走我的,热闹是他们的,许多多时候,我是如此的孤独,哪怕众身在人群中,我与他们是格格不入,寂寞就是莲花的化身,于在千千万万的荷塘中,那样清静自如。上得了山顶,我便依在石栏上,俯瞰整个柳州城,山依然是清秀,水依然是那条仙女遗失在人间的绿带,整个城市是用石头堆起来的森林,我们置身在这个空洞的城市中,和所有的杂物混合在一起。时常看向城市高空中的白云,还有飞去的黑鸟,我想我的城市就在这里,那是我前世与这个城市续下的因缘,要我今生踏遍千山万水,来到这样个地方,进行我的人世修行。

有时总是感叹,站得高才望得远,的确站在鱼峰山的峰顶,可以看见很远很远,街道上的人们小的像只蚂蚁,车流远比一片绿叶,在河流中漂向远方。这个喧嚣的城市,除去了繁华的外衣,里面尽是人世的沧桑。不知道多少人在这个城市中,像我一样零晨还徘徊在这个街道上。一个人多么的寂寞,多么的孤独,却又是多么无奈。往往想至此,我便想到林黛玉感叹自己的身世时,总是泪流不止。如今,我也一个人立在这鱼峰山的顶峰,是悲是喜呢,满身的惆怅,我想只有这个树上的蝉才知道我的心思了。

过路的人们总是像在哪见过,从他们的眼睛里我读到了人生的沧凉,每一双眼睛的后面,都写着一个故事,叫人流血不止。人世的爱情啊,如果没有了你,就像我炒的菜少放了一种味道一样,人生是那么的乏味,变得苍白无力。

在柳州,我总喜欢一个人住在高楼的宾馆里,一个人光着身子在房间里走着步子,听着听不懂的戏曲,我想我来到这个世间时就是光着身子来的,如今吃了那么多年的人间烟火,我的身子还是洁净的吗?从窗帘外泄进来的阳光,照在我的床单上,被褥暖和和的,好像人刚才从被子中离开,还留下人的一点点气味,原来是世俗的阳光你温暖了我,然后我的泪大滴大滴在掉在被子中,一切往事都随着浮云而去。

穿上衣服,推开窗帘,趴在窗台上,我喜欢的天空啊,不管是夜里,还是白天总是给人不一样的美,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间流逝,输了我们的年华。为什么人世这样长短,长得过一千年,却又短过一指间。那静静的柳江啊,你可不可以只活过一人世,那么你也不会沧海桑田了。

他们说柳州的螺丝粉好吃,朋友请我吃了一碗,味道确实还可以,每个地方都会有一碗粉,或一碗面,一旦吃进了我们心里,就记着了一辈子。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特殊的食物,而我也有,吃着吃着,就会流下泪来。

那天夜里,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小滩前喝酒,一个人一口一口的喝,一直喝了好几瓶,然后起了醉意,好想在那个时候,能有个人来陪我坐着,哪怕不喝酒,不说话,就那样的让我看着他,我的心也就不会感到如此的孤单了。酒过三巡,醉意已浓,每拿杯子喝酒时,我就会想念起以前来,好想要回曾经的啊,可是还能要回来吗,逝去的光阴如散了一地的阳光,怎么也拾不起来,原来爱情也是如此,是风吹过的千山,雪飘过的平原,留下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2,南宁。

从柳州过南宁路程只要3小时便可,每次去那边,我喜欢坐火车而去,坐火车不怕孤单,人多时可以人挤人,人少时可以围桌而坐,和生人谈谈家常,便令人不起闷意。在火车上常听着轨道上车轮哐当哐当的声音,火车在迅速的离去,我才知道我即将去的地方是下一站。

路过的风景,见过的人都会在瞬间而去,唯只有山河岁月,天地长久。我坐在火车上,和千千万万的人一样,都只是人世的小小一份子,生活就是这样现实,随波逐流。从火车上望去,山依然是那么壮观,田地依然是那么肥沃,村庄依然是那样宁静,在远离了繁华的城市中,在这里我寻得了一丝安宁。又好比于千万花丛中,我寻得了开在这荒山野岭的百合花,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恰巧于此相遇上了,是你我的缘份。

傍晚抵达南宁,天上下起了大雨,我寻得了一处宾馆,便住了下来,房间简洁明亮,安静,可供我读书。我感谢宾馆的姐姐待我如亲人,总是叫我阿弟,阿弟,并嘱咐我需要什么就唤她便是,我心里甚喜,难得在外遇到如此亲近的人。是夜我吃了晚饭便出去街头走走,心想这是南宁,是广西的省城,集文化与政治一身的地方,想当年胡兰成从遥远的浙江到此来教书,那又是多么的感慨埃走在繁华的街头,我不惊不喜,如同水中的鱼,自有自己的冷清。

突然听到有人在弹琴唱歌,是个靠卖唱乞讨的老人,嗓音沙哑,显然已竭尽他全力了,歌越唱越像在叫喊,没了华丽的曲调了,最后连他的歌词也听不到了,在这样繁华的城市中,可见在这个现世也还是有沧桑,我们所见的大悲大喜,又算得上什么,只不过像沙石沉入大海,连涟漪都不会惊起。

我走着走着,便来到了步行街,这里甚是繁华,连人都长得水灵灵白净净的一个了,有点像我们长沙的步行街(黄兴路)。走在这里,如同我也回到了长沙城,那里有我的喜乐哀怨,人世就是如此,走到哪个城市都会遇到相同的地方或人,只是机缘没到。我走进肯德基里,我最喜欢吃的是鸡翅,汗堡,冰淇淋,有一段时间我忘记了这些食物,人总是有选择的太多,但又只能得到这么多。也是因为我为了多卖本书之后,我就忘记了这些食物,心想少去一次就可省点钱给我买本书了。曾经有一个人告诉我,一个人终其一身至少要读上两千本书,而我相差千里,我说我趁着还年轻能读一本就是一本吧。而肯德基是可以用另外食物代替的,心想到此,我也还是奢侈了一把,狠狠的吃了自己一顿。

步行街的那些衣物店,以前像以纯,班妮路,森马,真维斯啊,这些都是我喜欢逛的店子,可是如今一个人也没有如此的雅兴了,我只想一个人拖着步伐走过这条条街,感受别人热闹里的寂寞。

来到新华书店前,我的脚步却立住了,里面的书像在召唤我一样,人走进去时,当时就兴奋了起来,好多好多书啊,都是我喜欢的,当时我尽看不过来,这本翻翻那本翻翻,好像这些文字书就是为我而写的,我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跳在了书前,心是那么的喜,原来在我这现世中,人是可以活得这样欢心的。那么此时我应该感谢我的曾经,只因了你的离去,我才得了如此的文字相伴,来生,今生都是如此。

新华书店里的书真是太多了,让人目不暇接,那本雪小禅的书啊,让我最喜爱,我只取了这一本,当晚回到宾馆一口气便读完了。没人看见我流泪,我是被如此凄美的文字征服了,而不是雪小禅。我只有在自己的文字中,才会做自己的君王,也会做自己的奴隶。

南宁的夜色太过于繁华,而我只限于一个山村的凡夫俗子,这里不属于我,我只是这个城市中的过客,仅仅而已。下一站永远没有着落,只有日落西山时,我便出现在人际中,寻找着自己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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