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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处异乡的情人

安安谧谧,平平凡凡地我,在教育战线做了35年的老师,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课、下课,学习、考试……每天都可以在家与学校之间固定的路线往返好几个来回。

偶尔接到在外地工作同学的电话之后,便有一种失落之感,有一种空茫,更有一种激动,也想去某个地方去闯荡,去流浪。在今年8月下旬的一天,我的教育之路终于走到了尽头,于是甩一甩头,毅然地乘上北上的火车,离开了我日日相守的家园,踏上异乡的征途。

在家的日子,事事不愁,倒也怡然,可一踏上京城的土地,一路上听着听各色各样的地方方言,好像是我已漂泊到了异国的他乡,第一次感到自己被隔阂,被漂泊的那种惆怅与不安,心开始茫茫然。

在京城的第一个晚上,一个人关在暗小的屋子里,寂寞便漫无边际弥散开来,挥也挥不去,家,好像是在一个遥不可及的荒野,有一种孤独和恐惧,我移步坐在床头,拔通长途加漫游的电话,那边却传来的是久久的抽泣声,十多分钟的延续,让我的双眼开始湿润起来,抽泣声过后,电话两端简单的相互叮咛之后,我鼓起勇气,先挂了电话,这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起床,草率地收拾一下自己,就在十字路口旁边,一碗稀饭,再加上两个面饼加上自带的茶水,就算把早餐解决了,这时的心情,与朝阳一样升起,希望就从这里开始,随即踏上漫无目的的寻找工作之路,淹没在京城川流不息的人流之中。渴了,喝一口自带的矿泉水,饿了,买两个烧饼,边吃、边走、边看、边问。不知走了多少路,不知进了多少门,也不知问了多少人,更不知面试、考试、讲课多少次,最后的话是:“你把电话留下,等我们的通知。” 一天下来,回到宿舍,人累的就像散了架,瘫在床上不想动。

两天的辛苦,终于等来第一个电话,一家私立学校叫我去上班,工资每月1500元,我想工资虽低得先把嘴堵上,然后再作打算,于是满口答应,签了合同。 上班的地方离我住宿的地方很远,坐公交也要近一个小时,没办法答应了就得去啊!不过工作比较轻松,帮助辅导孩子也不费多大的力气。就这样一边打工,一边寻找新的工作。每天早饭、中饭都是马马虎虎的敷衍了事,几天下来人也瘦了一圈,感到很疲倦,我只好给自己规定,每天不管回来多晚,一定要两做一荤一素一个汤,外加一杯小酒美美地吃一顿,不能亏了自己。

常言道:“吃饱喝足了不想家啊!” 可是,这话不起作用啊!人心就像疯长的野草,充满生机,大有势不可挡之势,思念随之而来。漫漫长夜,窗外那棵高大葱郁的槐树,在绵绵的细雨中,轻歌幔舞,滴答滴答的雨声就像是珠落玉盘,是那样的清脆,滴落在我的心头,敲打的是那样的疼痛,倚窗听雨,感受那种孤寂的无奈,一种思念越过窗外的槐树,放飞在千里之外,一种眷恋的温柔悄悄地从远方蹑足而来,一种思念荡漾在心头的那片荒土之上。 我又拔通了电话,听电话那端的呢喃,原来寂寞之后也能绽放出一种清新的美丽,这种美丽冲淡了雨夜的那种湿漉漉孤独。虽然我不是一个多情的种子,但我的心却系远方,感悟那看不见的绵绵牵挂,这种牵挂,风吹不断,雨打不散,紧紧地连着我和她……

一段平常的漂泊还在继续,孤寂的扉页早已淡出视界,可孤寂的过程正在进入高潮,虽然,没有人刻意去寻找孤独,但满怀思念的人,必须要感受孤独,承受孤独,或许,只有在孤独中才能真正体会到思念的美丽与珍贵。 没有经历过漂泊,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小窝居,走不出自己的围城,不亲临漂泊在外,不独自去享受那些思念,不去聆听异乡的那些风风风雨雨,你不可能了解漂泊的真正含义,不踏过泥泞,不攀登高山,不倾听窗外传来的喧闹,不与残月对话,你肯定无法理解孤独是思念赖以生存的土壤。

漂泊的日子至此虽然不是太久,而今,却让我真正理解了一个在外漂流的老男人,在异域他乡中的那种寂寞。独赴异乡,轻装漂泊。就像每一个淅淅沥沥的雨夜,有芭蕉的倾听;一只树上无主的蝉蜕,有夏叶的相随;一滴草叶上静静滚落的露珠,有土地的亲吻;一弯爬满青苔的小石板路,有印履的沉静;公园上空飘浮着的悠长鸽哨,有兰天白云相伴……原来,独处异乡,还是一首忧伤而美丽动听的情歌。

然而,在万籁俱寂的清静与孤独中,在那些跳跃而异常颤抖的音符里,在繁华喧闹的京都,在满城的霓虹之夜,思念就是我唯一的情人,是她给了我一个绵绵长长地回味,让我身在异乡永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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