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自顾自地下着,淋湿了泥。
它呼吸着,腹部隆起又凹下去,反复如此。
表姐结婚了,是个大喜的日子,凤冠霞披,灯光烨烨,路过的行人驻足进门吃酒,有人注意到了它。深黄色的软毛上沾满了黑色的污泥,耳朵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嘴巴微张,吐出混浊的气体,它侧躺在街边的斜坡上,眼神倥惚,腹部随着呼吸隆起又凹下。能看出它的腿原本该是孔武有力,矫健如风的,只不过现在被血肉模糊的伤口遮住了,被碾压过的伤口透露给人它只存痛苦的灾祸记忆。
我取水来,劝它喝下,可它的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我伸手去抬,它枕在我的手心里,嗅了嗅,别过头。它只睁开眼睛,看看四周,看看我。它眼里已没有了生的渴望,我抚摸着他的后颈,给它轻轻地按摩。它闭上眼睛,腹部随着呼吸隆起又凹下去,呼吸越来越剧烈,隆起凹下的程度越来越深,随后又是慢了下来,貌似温柔地抽搐着。它睁开眼,望望我。我笑:“睡吧。”
它没能再过一个年。一月的天气还是太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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