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了,刻意在逃避文字,害怕落笔成伤,将散落的流年点点串起,惹忧伤淋漓,酣睡的疼痛依依清楚,错落的伤痕道道明白。今日,还是未能忍住……
——题记
[想你,只能无言]
赖床,呆坐,痴想,是清寂流年里从不曾戒掉的习惯,即便是在这烟火璀璨张灯结彩的春节,目光迟疑,心绪重重,却奈何无语问天,声声漫,生生疼。
很想逃,逃到那样一处地方,没有人烟,没有尘嚣,没有网络,没有电话,不用等待,无需追逐,没有纠结,不必在意,在青山绿水之间,安享蓝天白云之下,任清风明月相伴,听闻花香鸟鸣,置身于干净古朴的小木屋里静静地冥想,连哭泣都是自由,身心皆是无忧。
快乐,是奢侈的字眼,于我,总是如此不眷顾。以瞻仰的姿势,看世事沧桑,听云水传说,却明显感觉到微笑都牵扯着人疼痛,隐忧几重,在心中堆积成伤,依依执留,却不知该如何收拾。而谁,能读懂我掌心纠缠的脉络?能温暖地裹藏这一生冷冷的伤痕?
窗外,天空静美,空灵的白,如素色的心,不染纤尘,那么遥远,那么澄明,亦那么孤独。或许,它在等待,等一抹流云美丽地点缀,等一阵风温柔地吹过,等一缕阳光温暖地贴紧,等一帘雨生动地吟唱,一切都浑然天成无需雕琢。
灵犀一瞬,竟懂了“空”的意义,陌生的温暖,遥远的牵挂,触不到的美,遐想的梦境。因为空,才美,亦伤。因为空,才飘忽,才朦胧。因为空,才忐忑,才惶惑。因为空,才深遂,才难懂。
红尘羁旅,一路偏执地坚持,把自己重重束缚画地为牢。心锁几重,锈迹斑斑,隐形的翅膀折翼在那片失色的天空。自描的幻想,轻盈的梦,悠然跌落,一地破碎的声音,不知疲倦地吟唱着隔世的温柔。
烟火的表演,依然那么盛大,如此张扬。清脆的声响震彻上空,那份绚烂华丽肆无忌惮地冲击着双眸,惹得眼眶红红,心中的潮涌便再次来袭。这如魅妖娆的烟花,谁敢轻易触碰?谁又曾真正留得住它匆忙的消散?而那丝丝残余的气息,却铸成心上的魔,驱不散,戒不掉。
是喜欢烟花的女子,却从不敢让它在我手中绽放,就如同不愿看到幸福在自己掌心消散,不愿面对一场亲手制造的毁灭。远远地看,静静地羡,窃窃地喜,只需要这样安恬地领略一场烟花的冷寂,然后渐渐地领悟那一场人事易分的结局。
别再说我才情,别再说我执着,一切只是毁灭的根源。其实我只渴望那平淡的小幸福,比如温暖的陪伴,比如温馨的相守,比如不孤单。可是,原来幸福也需要有资格,而我的人生就象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可我,还是忍不住想你了,却只能任想念在胸口堆砌成一堵墙,无语泪流。
[爱你,爱到心痛]
春的脚步,悄然靠近,心中却萧寒遍布,那一方春暖花开的美好,遥挂天边,远远地招展着。
我,披满身苍寂,在岁月的这头翘首以待,盼一米阳光穿透千年的城墙,灿烂我苍白的面容。
很久很久了,我一直把自己置身事外,抗拒着,躲逃着,掩藏着,岁月静好,心事安然。
回忆,难过,落泪,一次次用单薄的双臂把自己抱紧,拽紧拳头,双唇紧闭,感人世沧桑,迎浮世变迁。其实,真的不想入戏,却不料戏里戏外总免不了层层带泪的伤。
一个人,也许真的很好,虽然清清冷冷,却透着幽幽的禅静,无惊无扰。却为何,一不小心,心,就乱了,慌了,痛了,丢了,失魂落魄的窘态,不知所措的尴尬。细数零落的记忆,才发现掀开的过往仍透着滴血的伤,如此鲜活,如此蚀骨。
为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为何让我爱上你,在你想要逃的时候,在你犹豫矛盾的关口。曾经,你只为我一眼凝眸,不远千里翩然而来,我才卸下所有的伪装,为你展颜为你快乐。
甘愿的沦陷,终是南柯一梦,梦里缤纷似锦,梦外寒凉蚀骨。是我得意忘形,忘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忘了我给不了你完完整整的爱情,忘了我的一生铭刻着致命的无法治愈的曾经,忘了这飘荡在世俗里的满目尘埃。
身边,处处芳草碧碧流水潺潺,满眼霓虹耀眼红男绿女,却总觉什么都不对,不该的季节,不该的风景,不该的遇见,上演着不该的故事,堆积着千年的伤,寂静地卑微着。
干净透明的玻璃窗,却聚着隔世的凉,阻挡着阳光风雨,亦阻隔着遥望的视线遥远的企盼。单薄安静的人,怎能承载这烈烈风尘?澄澈单纯的眼神,如何取悦世态炎凉?执着无求的心,如何抵挡这变幻莫测?
与你多久未见,恍若隔世。一天天一分分一秒秒让自己熬着疼着纠结着,夜不能眠食不知味,心空老人空瘦,自己都心疼着这样的等待与思念。可是,又能如何?除了无言,除了泪流,唯有承受。
终于等来这相见,那心情不亚于初见。习惯赖床的我早早地起床,冒着飘然的小雨坐着公交去接你,生怕来不及,生怕让你等,那样迫不及待想要与你奔赴同一个地点,想要与你近点再近点。
车窗的玻璃,雾气迷蒙,如此时难描的心情。用冰凉的指尖在窗上横竖涂鸦,凌乱的,无助的。窗外的世界愈来愈清楚,而双眼却愈发模糊,这份清楚扬起明晃晃的刺痛,而我却无法拒绝,在陌生冰冷的街头。
在寒风悄送的出口,专注地望着你一步步向我靠近,是我喜欢的精致与淡暖,没有了上次相见时的消瘦,心里淡淡安心。而你却发现了我的消瘦,一句“怎么瘦成这样了?”让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其实,只要你的心疼和懂得,身体的消瘦又算得了什么,所有的努力与承受都是值得。
因为,爱你,不倾城,不倾世,却已倾心。可为何,总是爱到心痛。
[不说再见,害怕再也不见]
刚相见,却无法拒绝渐行渐近的离别。
机场大厅内,陌生而坚冷的奢华,暖气开得很足,胸口却聚满离别的疼痛与茫茫的冰凉。不敢说,只能任其安静地膨胀着。而我,安静地靠在你的肩头,贪恋着这短暂的安心与依靠。
有些话说不出,有些爱道不明,有些痛唯有沉默。阻挡不了一路轻瘦,那就瘦吧,瘦到隐没于世俗的尘埃里,瘦到无力去想念和疼痛,然后在这阡陌红尘开出苍白的花朵,寂静美丽。
终于没能忍住心中的疑问与不安,而你闪烁其辞说着你的艰难,心再次被撕裂,不言不语。悠长的叹息连连,叹一场深爱终抵不过世俗的尘,叹爱到最后也许仍逃不掉曲终人散的结局。如若,只求彼此无伤,远远地牵挂,淡淡地温暖,可好?
遇见,不易。而错过,只是一不小心。只想遇到一个最深爱人一颗最真的心,平淡相守,相拥到老。是你,就是你了,最美的遇见,浑然天成的交集,错过多可惜,谁能甘心?
这一路,走得太久太累,一生跌宕,永无定期。只愿,修得琉璃,在大片的苍茫中发出清幽冷冽的素光,冰凉着,美丽着,哪怕一生寂静,怦然破碎,亦是甘心。
飞机晚点,那是上苍对我的恩宠,可以让我在你身边久一点,可终是挡不住分离。看着你在安检口的背影越走越远,心痛加剧。见你回头,我只能躲在拥挤的人群里,眼中噙满泪水,目送你远走,心已不知在哪悬浮。
直至你没入我的视线,我黯然离开。你打来电话说着“别哭!”,伪装的坚强瞬间瓦解,泪流满面走出机场的大门,依然小雨霏霏,若淅淅沥沥的心情。我只能,把微笑留给你,眼泪留给自己,坚强地看你远走,脆弱到万念俱灰。
遇见你,是今生最美的风景,于是我忽略所有的美好,全然看不见。我只希望,你就是今生陪我走到最后的人。你,是天,是地,是一米阳光,是三寸天堂。
再深爱,亦抵不过世俗的尘。如若有天,我们真走到穷途末路,是否我能笑着祝福,留一个优雅的背影安静地离开,不计心伤。爱你,爱得干干净净别无所求,又如何舍得你为难。如果是错,也让我错到最后,只想要一个明媚如春的开始,明明白白的结束。
坐上机场的大巴,时空将我们愈拉愈远。天已向晚,渐浓的暮色透着缕缕禅意,深笼着重重绕紧的心结。很想,这车可以一直开一直开,不停留,不倒回,亦如人生,哪怕走到毁灭,亦是一场不可复制的旅程。
爱太重,重得叫天使也坠落。人空瘦,瘦到隐没瘦到无知无觉。若有一天,终究难逃别离,也许我该谢谢,谢谢这份遇见,谢谢曾经拥有,谢谢这悄然而逝的幸福。只是,我知道,无法不伤心难过,割舍的痛痛彻心扉。
天空,吹着风,飘着雨,能否吹散我心中长长久久的惆怅,能否浇灭心中生生不息的渴望?
身旁,人影乱,绿意漾,谁能告诉我幸福的人该是怎样的表情,快乐该是怎样的颜色?
离别,我们都没有说再见,真的害怕,说再见,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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