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鸟鸣,汩汩清泉。晚风微拂,斜曦之下,隐隐的,是那面远山上的游云。
雨霁的景象,总是这般美妙,一切仿佛只用听觉去享受便已足够了。能在这个时刻偶遇这样的如幻觉般的美,是人生之乐事。这幻觉,是我梦里都无法想到的。也许,它亦是人身心最安闲时刻的一种“境”吧,一切都已忘怀,只剩下一颗如初生孩童般澄明的心灵。是的,一切都只任着一颗安静的心随意地去感受,已然够了。
但在这样的美景里最易想到是内心深处的东西,无论你多勇敢,都无法战胜你的心。此刻,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便是无所思也得触景生情。《诗经·蒹葭》写的好,“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美,总是一种朦胧的意象,是人都想追求到的。但最终,它也许不过是你心上的一丝缕灵思,是你生命智慧与情思的交织,是你灵觉深处的飘然之境。
终究,它缥缈在云归处,她飘渺在远方的梦里。你们,很近,很近,近的也很远。
而他,静静的望着她。
人生如戏,也如梦。他们,都是这般执迷的梦中人吧。是的,他与她处在不同的梦境中,他们,既是过客,也是互相的至亲之人。一片美景营造我们相遇,却因此使我们隔离;一世情思邂逅你们的生命,却也因此让你们无从真率地言谈。生命总得受现实的束缚,而恰是在虚无的美梦里,一切却也似返璞归真。
这是梦里的美景,你看着她,再也看不清晰。
这不过是幻象,她终得离开他的梦。
离开她的梦。
此刻,依稀见到,山间驰过的云雀似在追寻那不远处轻悠悠的云蝶。在这般美景中,它们也都飞远,不见。
斜曦之下,仿佛有一个等候的影子,渐渐模糊,迷离。
那一颗心上悬着的泪,如血溶于水,悄然滴进山泉的流里。
在缓缓的溪流吟唱里,渐渐不见。
我抬起头,只见夕阳西沉,天空满是夜的影子。只有思绪飘动着。
我想,“她”便在那远山的尽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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