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材矮小,瘦骨如柴。她聪明可爱且坚韧。在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五,亲姐妹中排行老三,和堂姐妹一起排第八。大家都叫她八妹。她有两个哥哥(二哥和五哥),两个姐姐(二姐和四姐),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父母祖祖辈辈都以土地为生,是地道本份的农民。没什么文化,不会做生意,也从未外出打过工。父亲小学毕业。读书、看报、写信、把电话发电报不成问题。母亲只上过一段时间夜校,除会写自己名字,几乎可以算是文盲。但父亲母亲老实善良,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从未与人吵过闹过。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平凡生活。虽然,父母一生勤奋努力,艰辛付出,但是,仍无法改变贫穷落后的困境。母亲一年到头没买过一件新衣裳,父亲的鞋子也是缝了又缝,补了又补。每天一大锅白米粥,一碟辣椒吃到晚上。两天才见一次肉。因为⺈这里每隔两天赶一次集,也叫圩日。每次一到圩日,父亲就会骑上他那咯吱作响的,凤凰牌老自行车,陀上一两袋干玉米粒或干花生、干黄豆到集市上卖,换回一些日用品和半瘦半肥的猪肉。这时候村里孩子们伸长了脖子,长颈鹿似的早早等在村口。看看大人的菜篮子里有没有他们喜爱且难得的水果、糖饼和小零食。那用网袋装|好的又丑又小且酸涩的苹果,还有那半黑半坏的"水晶"香蕉,以及那淡如白开水的死藤嫩西瓜……这些却成了孩子们心目中父母留给自己最好的童年礼物。
听二姐说那时家里特别穷,哥哥姐姐都是吃玉米馍和红薯长大的。二姐小时候有一次因为贪玩,刚煮好的米饭被自家的母猪吃个精光。(那时没有单独的猪圈,烧稻草,母猪就睡在厨房的稻草上。)父亲发现了二话不说,随便在地上抓了条小棒追着二姐满村跑。饭没有了,米没有了,钱也没有。去向邻居借,四、五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再说邻居也不富裕呀。鸭子过河各顾各,泥普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二姐和二哥是没人带的,会坐会爬了就被关在家里。母亲说有一次做农活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二哥和二姐,一个自己拉屎拉尿用手抓得身上脸上到处都是,另一个则在玩水,全身湿透了。四姐和五哥是二哥二姐带大的,我和弟弟则是四姐和五哥带大。我还记得有一次四姐背我去村里一个叔叔家里玩。叔叔有一个亲戚,和四姐一般大的女孩,也是来帮叔叔带小孩的。四姐和那女孩很要好,常常去叔叔家拿生红薯吃。那个房子又长又黑又矮,我吓得直哭。
依此类推,妹妹轮到我带了。那年我七、八岁的样子,刚好到了该上小学的年龄。可是妹妹出生了,母亲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跟我说:“八妹,帮妈妈带一下妹妹,等明年九月妹妹大一些了,再送你去上学好吗?”我能怎样呢?哥哥姐姐不在家,虽不情愿也只好答应。看着同龄人,还有堂妹背着书包,蹦蹦跳跳、高高兴兴上学去。我多么希望自己也可以……当别人上课时我就背着妹妹掂起脚,站在教室外面的窗口听老师讲课,跟着同学们一起读课文。天天如此,日日这样。久而久之被老师发现后,他找到父亲,让父亲先让我背着妹妹进教室里上课,学费可以等到秋收后变卖农作物再交。父亲答应了老师的请求。我终于可以上学了!我高兴极了。第二天,校园里,教室里出现了一个背着妹妹上学的小学生。
那个时候用的桌子和凳子都长的。背妹妹上课累了就把她放在凳子中间坐。有一次,我那同村的男同桌闲妹妹凳子超过中间线,趁我不注意,用力掐妹妹屁股,妹妹哇哇大哭起来。我气了把他的文具合扔到地上,他抓住我的头发往后拉。同学们像看戏一样盯着我们。后来老师批评了他,说让他背一块大石头再来跟他打,看他还有什么能耐。人家石某花背着妹妹来上学,哪次不是名列前茅。的确,妹妹哭了,我就抱到外面哄停了再进教室听课,妹妹拉屎拉尿了就回家换好再来。但是我并不会因这些而把功课落下。每次都在前三名。有一次还荣获全镇语数尖子比赛第一名。为此父亲还奖励十块钱给我。我用这十块钱买了条裤子给弟弟,因为他说他的裤子坏了。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我们已长大成人,各自成家,父母老了,生活也越来越好,背着妹妹上学校的那段日子,一直铭记于心,深刻且鲜明。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花自漂零QQ240503717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qgmw/show/9582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