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两个字像一枚炮火一样,烤得她心焦如麻。 ”
“爹,娘”良久,秀莲擦了擦眼泪,擤了擤鼻涕,“我这回带孩子来,就是不想和那个熊玩意过了,我要和他离婚!”秀莲顿了顿,空洞无神的目光,注视着起了墙皮的墙壁,斩钉截铁地说。
离婚?秀莲爹娘拉耷着的脑袋同时抬了起来,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秀莲。
“是,我要带着孩子,出来单过!”秀莲又抽泣着,一字一顿地说。
难过的秀莲娘与愤怒的秀莲爹,听见了秀莲的这番话,面面相觑。
“可别胡说呀,闺女,你这带着俩孩子,往后该如何生活呢?再说了,能凑合就凑合着过……”秀莲娘一时心急,竟然忘记丁顺是个啥样的货色了。
和丁顺这样的人一起过,哪一天不是凑合?
“我都忍了这么多年了,真不想再忍了……”秀莲的眼泪噼里啪啦落着,秀莲娘也跟着落泪。
“这样吧,闺女,你先在咱家住一阵子,过一阵子咱再商量这事儿怎么办!”秀莲爹见秀莲抽抽噎噎个不停,沉默了一阵子之后猛地喷吐着烟气说。
秀莲听爹这样说,心底稍稍好受了些。
夜半时分,秀莲娘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回想着白天里的情景,想着从秀莲嘴里吐出来的两个字:“离婚”。“离婚”,这两个字像一枚炮火一样,在秀莲娘的心里蔓延开来,烤得她心焦如麻。
前两年,村里的一个年轻的媳妇嫌自己男人窝窝囊囊 ,几脚都踹不出个屁来。她跑跑跳跳,闹腾着要离婚,你猜怎么着?那个窝窝囊囊的男人,当然是死活不同意,竟然为了留住自己的媳妇儿,硬生生打断了她的腿。断了腿的媳妇,在炕上挨了大半年,倒也老实了。
离婚就能一了百了么?显然不能,老光棍丁顺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媳妇,他打归打,不疼归不疼,但要离婚的话,恐怕不这么简单。
秀莲越想越睡不着,笨重的身体,像烫手的山芋一般,在炕上翻来覆去,压得床板吱呀吱呀响。
“她爹,醒醒,醒醒……”秀莲娘伸脚捣了几下秀莲爹,秀莲爹翻着身,嗡声嗡气地咳嗽着,“咋治呀,她爹?”秀莲娘又反问了一句。
“天亮再说吧!”秀良爹叹息着,翻了身便不再言语,一会儿便传来了沉重的打鼾声。
“这个死老头子,心腔子真大!”秀莲娘望着纸糊的屋顶,不住地叹息着。
屋顶上隐约传来老鼠活动的声音,窸窸窣窣,听得直瘆着慌。
一天两天三天,秀莲带着丁梅和丁军,在娘家过着。她当然也不可能跟着吃闲饭,家里家外的活,只要是秀莲能插上手的,她都抢着干。
她不能让别人说闲话,更不能让人戳丁梅和丁军的脊梁骨。更何况,自己娘家的情况也挺复杂的,她兄弟媳妇丽珍,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她不想因为自己娘仨的缘故,让爹娘家再掀起什么波澜来。因而,即使在自己娘家,她也是束手束脚的,害怕有什么闪失,让丽珍再抓住什么把柄,跑来大闹一番。
这个丽珍,甚是泼辣,进门没多久,就将秀莲的弟弟拿得服服帖帖的。分家的时候,丽珍将秀莲娘家能拿的,能带的,都一并搜刮得一干二净的。秀莲娘气不过,但也丢不起那个老脸,索性随了她去。
这些破事,秀莲是非常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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