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村有许多没名字的人,不是父母不给起而是起了之后也没人用,小三子在家排行第三,所以村里都称她为小三子。小三子小的时候生活一场大病烙下终生残疾,左腿是个撇子,所以别人也经常叫他三瘸子,三瘸子和我是本家,但是也很少来往,不是因为歧视残疾人而是因为他这人喜欢小偷小摸,今天不是偷东家的鸡明天偷西家的狗,别人找到家里来也都是其父母给别人赔不是,光景不长三的父母相继去世,父母在临终前托付老大老二给三找个媳妇。
给三找媳妇说的容易做起来就难了,三在这十里八街算得上名人了,那个父母愿意把自己的姑娘往火坑里送,老大老二没办法只得花钱找媒人给小三子“娶”了个外地的媳妇,有了媳妇小三子到也安分了,过了一年媳妇给小三子生了一对儿子,有了儿子生活的压力就大了,一家老小样样花钱,小三子又是半个残疾人,两个哥哥有时也帮衬这小三,但是这种帮衬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久了两位嫂子也是怨声载道,小三子也是日日夜夜的发愁,但是苦于没有出路索性也是在家混日子了,日子过得很是紧吧。
贫贱夫妻百事哀说的就是这,自从进了小三家的门小三媳妇就没吃过几顿有肉的饭菜,所以每当吃饭时她总是冷嘲热讽的对小三子一顿臭骂。小三子开始时还受的了,但是到了后来就越听心里越憋屈,索性每次吃饭的时候就躲出去等过了饭点再回家吃点剩饭。这天午饭还是这样,但是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家里像是遭了贼一样,东西已经全部乱套了,小三急了忙的跑进屋喊媳妇,但是无人应答小三把房子看了个边,还是没有找到妻子,小三子赶紧跑出院子去媳妇喜欢去的地方找了边但都说没看到,小三子垂头丧气的回到家,看见了两个儿子不知什么回到家了,忙问见没见到妈妈,两个儿子说“今天跟着妈妈去赶集去了,妈妈说给我们买好吃的去,叫我们跟着隔壁村的阿姨回来”,小三子听到这顿时嚎啕大哭,两个儿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奇怪的看着父亲,小三子哭累了抱着两个儿子说“:孩子以后咱好好过”。
母亲走了最难过的是孩子,起初孩子一只吵着要母亲,小三子是左也哄右也哄,每天被两个儿子折磨的死去活来,但小三子也就从哪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每天等儿子睡了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等到下地干活时就把两个孩子用绳子拴在田间地头,孩子哭时赶紧出来,哄完孩子再干活,日子过的紧紧巴巴,但从没饿到孩子,等俩孩子该上学了小三子就跟着建筑队打工,小三子干的一手的好活,人也少言寡语,领班的是个好心人对小三建议学门技术,不要跟着建筑队干了,搞建筑没法供出俩大学生,小三子听后白天跟着建筑队干活晚上自学焊接,然后自己让人帮他报考了技师考试拿了证,等两个孩子上初中了,他去县里跟着别人搞焊接,一来二去自己也带出了几个徒弟,徒弟对小三子很好都张罗着给小三子介绍对象,小三子去相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往后也就没有人给小三子介绍对象了。
时间很快小三子在建筑工地干了快三十年了,老板也多次找小三子叫他不要在建筑工地干了,但小三子不听他认为现在俩儿子刚毕业没几年还需要钱,其实就小三子他俩儿子的实力是根本不需要钱的,大儿子清华毕业高材生被一家外企直接录用做高管,小儿子北航毕业直接做的民航飞行员,俩儿子也多次劝父亲不要干活了,好好在家休息就行,小三子表面上敷衍这儿子说不干了,但是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天天上班,有一次焊织好的钢筋笼子,小三子差点掉下来,多亏他的徒弟眼疾手快推了他一把,小三子从这件事之后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他那天主动的找老板辞了职。
扛起了他的行李离开了工地,离开了工地上哪去哪里才是家啊?自从俩儿子上学以来小三子就很少回家,孩子回家时就临时搭个帐篷,孩子走后就给工友挤在一块,过年时就租个房子带着两个孩子过年,每年如此他都不知道他多久没回过家了。这突然不在工地了心里顿时像失去啥东西,往东走还是往西走。小三子最后下定决心还是回家看看去。买了票小三子就回家了,其实回家也需要不了多长时间,顶多一个半小时,过了三羊里就到小三子的村了,在车上给哥哥通了电话说要回家,哥哥说也该回来了我叫你嫂子给你收拾屋子。回到家小三子在大哥家吃了午饭就去自己家了,房子塌了院子里被大嫂种满了各种蔬菜,推开仅剩一扇铁门的院门,来到自己阔别二十几年的家,小三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泪水顺着布满青丝的眼睛夺眶而出,往事涌入心头,小三子坐在青石台上抱着头,半小时后他做出了个惊人的决定他不走了,他要重新建起来家让俩孩子在外漂累了回来歇歇脚。
回到大哥家他把长大给大哥说了,大哥劝他不要再建了大嫂也劝他叫他去找俩个孩子,但是小三子不听,大哥大嫂见小三子铁了心也不好说啥了,说建就建,小三子第二天就找了建筑队谈好了价格,分三次付清小三子去银行带了款,房子没过一个月就建好了,亮堂堂的四间大瓦房左边又建了四间配房,然后小三子又叫了装修队把每个房子都又装修了一遍,许多人都被小三子搞的晕头转向不知小三子要干什么,许多人调侃小三子说他要有第二春了,小三子知道这是别人调侃他他也懒得争辩。
房子的装修完已经到了深秋,小三子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搬进了自己的“新家”,晚上小三子睡不着与其说是睡不着还不如说是失眠,自从回到家以后小三子经常性的失眠,不知为啥失眠的时候小三子总会想起自己的两个孩子和自己已经过世多年的母亲,当年母亲被小三子气的是一日三餐食难下咽,有时被小三子气的哭就掉不出眼泪,有次小三子晚上出来小解路过母亲的房间看到母亲的房间还有光,隐隐约约还有说话的声音,小三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趴在窗户前听父母在说啥
“:老婆子睡吧,别瞎想了小三子自有他的命”
“:我也想睡但是就是睡不着,你说咱小三子以后咋找媳妇”W
“:找不了就让他俩哥养着,咱也不能跟他一辈子”
父母你一言我一语的小三子听的很清楚,小三子当时也暗下决心做个好人,但是回去睡个觉醒来啥都忘了,照样该干啥就干啥。现在小三子也有了孩子自己也老了,想起父母亲对自己的担忧小三子心顿时痛了起来,眼泪早就打湿了枕头,浑浑噩噩不知几时小三子从梦中醒来。每日都是如此小三子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早晨醒来自己随便做了点早饭吃过,就出去转了。
来到集市本是深秋田地也没有啥农活集市也就比较热闹些,人来人往砍价还价借道声夹杂着兜货声从四面八方汇聚在小三子的耳朵里,走在街上小三子发现他认识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不是身体不方便就是还在打工或是老去,从集市的这头到集市另一端并不是很远,过了零售的小地摊,就到了菜市过了菜市就是买肉的过完买肉的就到了羊市,羊市一般是最热闹的地方,因为在羊市有许多爱好逗羊的人在此逗羊,过了羊市这个集市也就算到头了,小三子从集市的端头逛到了尾,只买了一点菠菜,这是他的午餐炒菠菜,在羊市小三子没有停留观看而是抄了小道离开了集市回家了。
深秋时节已过初冬的天气就显示他的威力了,霜给嫩绿的小麦盖上了一层真丝棉被,有经验的老农现在最渴望的就是下场大雪,冬小麦对于雪的渴望是我们不能理解的,看似残酷的严冬却为开春的小麦积蓄这强大的能量,雪不仅可以滋养小麦,而且还可以冻死隐藏在土地的杀手,小麦安全过完严冬到了春天涨势就喜人了。深秋时节已过初冬的天气就显示他的威力了,霜给嫩绿的小麦盖上了一层真丝棉被,有经验的老农现在最渴望的就是下场大雪,冬小麦对于雪的渴望是我们不能理解的,看似残酷的严冬却为开春的小麦积蓄这强大的能量,雪不仅可以滋养小麦,而且还可以冻死隐藏在土地的杀手,小麦安全过完严冬到了春天涨势就喜人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九二九”过去了,“三九”来临冬天的威力就更大了,小三子自己做起了小买卖,自己批发一点调料去集市上卖,每天起早贪黑的忙活着,无论刮风还是下雪小三子都是坚持去周围的集市去赶集,有时买卖好了中午就不回家了,自己在集市上买点吃的当做午饭,人累了就不容易想事情了,小三子的失眠的次数也逐渐的少了。时间总在勤劳的人民手中划过,年关将至在外打工的人也逐渐的回村了,寂静了一年的村子逐渐的活跃起来,回家的年轻小伙在媒婆的带领下寻找自己的另一伴,谁家有女娃子每天就像过年一样,每天都有年轻的小伙子来相亲,两人看上还好若是看不上这个年就要在相亲中渡过了。
小三子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说是有对象了,二儿子从来没给小三子说过,小三子从未为两个儿子考虑过相亲的事,因为他知道这些个村里的女娃子是配不上两个优秀的儿子,所以当村里有人给小三子提起要给他的两个儿子找对象的时候都被他回绝了。距过年还有十多天上学的孩子也放假了,村子在严寒中顿时热闹起来,集市因为有了孩子也增添了许多的乐事。
今年两个孩子是不是该回家了,自从两个孩子上了大学过年时就从没回过家,小三子考虑这是否叫两小三子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说是有对象了,二儿子从来没给小三子说过,小三子从未为两个儿子考虑过相亲的事,因为他知道这些个村里的女娃子是配不上两个优秀的儿子,所以当村里有人给小三子提起要给他的两个儿子找对象的时候都被他回绝了。
其实,过年对于老人来说是最稀缺的时间,尤其是在农村年轻的青壮年为了生计都出去打工了,留在村里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的妇女或儿童,这些本应享受生活的人却不得不自食其力,母亲盼着儿子回家,儿子盼着父母亲回家,在许多的人眼里这种事情已经看作是比死亡痛更苦的事情了,人可以战胜疼痛但是你无法克服自己内心的落魄和孤单,你可假装高兴或是无所谓但是你无法湮没你对快乐的向往,人生下来就是渺小,渺小而又自私的,但是在许多的时候我们表现的却是那么的大无畏,其实这种时候只是自己内心的精神的在支撑这自己,家,就是一种精神的体现,如果家的概念模糊了那么世界对于他来说也就已经模糊了。
小三子想了许多叫孩子来的理由,是因为家里太冷清了,还是向别人炫耀儿子的优秀,小三子想了许久没有答案,这或许就是做为父母最大的坏处。过了三十就是年了,大年三十根据传统要上坟,家里的男丁都要去的,小三子跟着本家兄弟上坟去了,时光荏苒二十几年没有看望自己的父母,小三子来到田间眼睛就湿润,他是一路哭着完成祭扫的,回到家小三子拿起了电话就给远在他方的两个孩子打了电话说了句“:爸爸想你了,过年回来吧”说完这句话小三子就挂了。
俩孩子打电话相互商量了一会,决定今年应该回家过年了,过年的飞机票也挺难买的多亏二孩子做的是航少,第二天中午俩孩子就都回来了,小三子是站在孩子下车的十字路口接到的孩子,他是笑着应上去的,佝偻这身子伸手帮儿子拿东西,他的穿着和儿子的穿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三子今天特意的穿上他前几天买的特价大衣,这件大衣是仿军用大衣的样式做的,但是颜色有点淡,衣扣只有三个,穿上大衣不扣扣子还好若是扣上扣子活像个南极企鹅,这天小三子在寒冬中站立了近两个小时,即使扣上衣扣寒风还是把小三子冻得瑟瑟发抖,小三子索性也把头埋进自己的大衣里只露出两个眼睛注视这远方,这不仔细看还真能把他当做颗树,但是见到两个孩子小三子活了过来,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家。家里小三子已经收拾妥当,大儿子和小儿子两个人每人一间配房,小三子还是住原来的地方,俩儿子在家呆了有七天,临走时他们把父亲的贷款还清了,又给父亲置办了许多的家电,购买了许多的衣服,这几天是小三子乐开花逢人就夸孩子,时间到了两个孩子都会去工作了家里又只有小三子了。
俩孩子再次接到父亲的电话是其大伯打给他们的,小三子病重是肺癌晚期病变的细胞已经扩散之全身,最多还有一个月,俩孩子不敢耽搁匆匆往家敢,再看到父亲的时候小三子身上已经插满了各种管子,小三子在艰难呼吸着,这时的小三子已经没法想正常人一样说话了,进食也是输的营养液,现在的小三子可以说是被死神宣布死亡的人了,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静静的等待死神的到来。小三子在最后的几天艰难的睁开了双眼,蠕动这嘴巴像是有话要说,俩孩子靠近父亲的嘴巴想听听父亲在说啥,隐隐约约的只能听见父亲在喊着一个最后俩孩子问大伯王芳是谁?“:你们的母亲”
这是我的父辈给我说的故事,现在能证实这个故事的真实性的只有村西头的那几间房子了,在岁月中他见证了一些事情,也随着岁月而衰老。
许多故事都成往事,但不变的是你我的记忆,记忆就像一壶老酒年份越久就越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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