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吉他的那小子长毛向后一甩,郑君就知道那音乐就要结束。他一边想着要剪掉那小子的长毛,一边无奈的停下了舞步。汗儿争抢着从毛根里挤了出来,连鼻子也挂上了露珠,濯濯欲滴,与彩灯争色。他边用手帕擦着汗边指着座位请春月坐,殷勤的问春月吃些什么?春月说:刚认识就吃人家的东西不好。郑君执意要这样做,春月无奈,想了一会,竟点了中国古典佳肴“馒头”。郑君说她开玩笑,她抿着嘴笑,还说要。郑钧费了好多吐沫,很长时间,馒头才被放在精致的托盘中端过来,灯光一照,晶莹剔透。
春月再也没点什么,郑君也没有强求,他自己要了一杯洋酒,放在那,想着春月会怎样品尝这道美食。他为了看清楚,紧缩了薄薄的眼皮,这样眼睛为了争夺空间,却明亮了许多。春月没有说什么,她食指翘起,慢慢的揭下了馒头皮,把它堆成了一座小山。郑君笑眯眯的盯着,动一动眼皮的机会都不想给自己,心里装着一锅浆糊,心火一旺,竟从锅底冒出无数个泡泡来,那心中的喜悦随着气泡飞走,飞上了红楼,做着稀奇古怪的梦。
哲聪与方玲是郑君的邻桌,他两位在郑君的背后,一抬眼就可以看到春月那张漂亮的脸。哲聪不无讥讽地说:“这位美女倒干净得很,馒头皮上有毒的,吃了会生病的,所以要把它揭掉,可惜她忘了,那果肉也未必干净,再说那去了皮、香蕉似的手,染得像猴爪子一般的指甲,不知会有几千万个菌,她还忍心把爪触到果肉上,一会我想她会把果肉放在嘴里,然后笑这个世界太脏。”哲聪说话间无意咬了自己的皮肉,身子一震,忙从剥下来的馒头皮里爬出来,拿着空酒杯漱口,他想:这回方玲不知会怎样夸他呢?
方玲也在笑,望着旋转的彩灯不无反驳的说:“你认为这个女孩是在剥馒头吗?他是在剥你同族的脸,可你那位知己,一定还在傻傻的笑,直勾勾欣赏那位姑娘的每一个熟练地动作,直到把他剥的体无完肤。”
哲聪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佩服女友的洞察力,心里骂着同族是个笨牛,甚至牛都不如,牛吃完草还要重新咀嚼,可他连味都品不出来,只知道傻傻的笑。
两个馒头光着身子,像少女的脸轻涂脂粉,越加白嫩,又似两个光身的娃娃端坐在盘子里。
“剥完了怎么不吃?”郑君问。
“这时反倒不饿了!”春月答。
郑君皱了一下眉,突觉下部压迫,不情愿的要去洗手间,让春月等他一会。当郑君急匆匆的回来时,那里只剩了一杯红酒,和那光身的两个“娃娃”。邻桌的一个男人在笑,酒从杯里翻了出来,溅了一身。郑君四处张望,彩灯旋转,人海里却找不到春月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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