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人那玩意儿都一样,早晚有你玩够的一天 ”
桃花当天回到边城后,却怎么也联系不到涛儿,没在自己家里,也没去上班,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去他家找竟然敲不开门。问了大堂经理,告诉她说,两天前就扔下一句话“我辞职不干了”。
桃花正纳闷间,包子贱贱地跑过来,“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是回来了。怎么样,去省城玩的开心吧?”
桃花心不在焉地从包里掏出一个黄铜做的水烟袋,“喏,给你买的。”那是宋老大摆在办公室里的一个玩物,桃花看着精巧,要了准备送给涛儿的。她心中有事儿,便拿出来送给包子好打个前站。
包子把玩着水烟袋,稀罕着说道,“嘿,这玩意儿不错,亮澄澄的,用它抽烟气派,有点旧社会大地主的味道。”
见桃花没反应,抬眼看时,她正呆呆地看着关着的电视发愣,“操,这恐怕不是买给我的吧!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能想到我这个经理了?”包子话里带着股酸溜溜的味道。
“你知道涛儿辞职的事儿吗?”桃花突然发问。
包子似乎早有这一问的准备,把鼻烟壶一扬手丢到桃花怀里,“知道啊,他爸妈让他辞职的。”
“他爸妈?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桃花连珠炮般地发问。
包子歪着嘴冷笑一声,“问你个问题,如实回答。”
“你问吧。”
“我包子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包子扔出的这个问题,着实不太好回答。
照平常,桃花会笑嘻嘻地答,你是我们的包大人啊!帅气、豪爽、还特别稀罕我们这些小姐,出事冲在前,背锅自己扛,仗义啊!
没人不喜欢被吹捧,以往包子会立刻飘飘然地在屋里踱起老干部的步伐来,你们这些个小鬼哟,真是麻烦,好吧,鉴于今天表现不错,晚饭钱免了。小姐们在歌厅吃完饭是要象征性交钱的,这是包子整出来的管理办法,名曰集体荣誉感。
可今天包子这话的含义明显跟以往不同,桃花在风月场里混了多年,拎的清什么时候该撒谎,什么时候该说实话。
她把鼻烟壶重新递到包子手里,“真是给你的,你别多心。”
包子这才缓和了一下表情,嘴上却继续追问,“说吧,我是什么人?”
桃花悠悠地叹口气,“你有点心急了。包哥,跟你说实话吧,我还在犹豫中,我现在最想要的并不是个男人,而是钱,我要攒钱买套自己的房子,给我家小瓜子儿有个自己的家。那之后,我才会考虑结婚的事情。”
包子颇感意外地说道,“我操,你倒是挺有野心的。”
“这算什么野心,你不知道,我这辈子就栽倒在房子上,要不能走这条路吗。”
包子刚才也是一时性急,才把话说的有点绝,听桃花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后悔了,“这鼻烟壶还真漂亮,我得放房间去,要是被别人看见,一准得问我要走。”说完,腾腾腾迈步出了休息室。
桃花在背后还想追问涛儿的事儿,张了张嘴还是强忍住没问出来。
涛儿就这么平白的失踪了,桃花曾经找到过他父母,人家鼻孔朝天地对她说:你都是孩子的妈了,能不能要点脸啊,找什么样的不行,非得找我们家涛儿,涛儿可比你小四岁多啊。清清白白的小伙子娶个二婚还带孩子和老爹的老女人过门,你见过有这样的吗?你也不用找了,你也不用问了,全当我家涛儿死了。
桃花只好忍了这口气在心里,就连大海问起,也没好赖气地回:死了!
转眼就快到2002年的阳历新年了,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桃花是喜忧参半。一面为涛儿的无缘无故失踪而忧愁,一面为日进斗金而狂喜,这里贡献最多的当然是个姓鲍的人。
你问我怎么又出来个姓BAO的,我也不知道,桃花自己也很奇怪,那时候就是这么巧合的出现了。而且那天,这个姓鲍的还是包子特意介绍给桃花的,说别看这人长的不起眼,但在社会上很吃得开,黑道白道都有人脉,就是永明老板对他也是要多给一分薄面的。
桃花开玩笑的问,出手大方吗?
包子很肯定地说,他上次来你还没回来,陪他的小丽说坐了一个小时就给了二百,兴奋的直夸这人傻逼。
桃花进了包间一看,里面坐着三个人,左右是两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陪着笑脸正跟中间这位说话。中间是一老头,五十多岁的模样,一圈地中海的头发,瘦瘦的脸膛上布满皱纹,带着个大大的眼镜,宽大的毛衣咣当着,显然,身子太瘦没撑起来。
见桃花进来,两个汉子连忙把她让到老头身旁,介绍说,这是我们边城银海房地产的鲍总,你可要陪好了啊。
桃花这才知道,原来看着不起眼的老头竟然是边城最大房地产企业的总经理。
边城从80年代末,开始了老城区天反复地的改造,城市一天一个样子,高耸云天的大楼比邻着拔地而起。特别是沿着江的一带,更是各家房地产必争之地,而这里面最大的赢家就是银海。
银海的老板姓王,原是阔甸人,家里哥四个,他排行老二,从小就以打架斗殴闻名乡里。改革开放初期,农村实行包产到户,包括一些村上的矿也一起承包出去。王老二带着三个兄弟,经过大大小小的十几次殊死斗杀,打败了村上最大的家族村长家,在砍刀的威逼下,村长无奈地在矿山承包合同上签了字。
王老二凭此为基础,首先进军了阔甸县城,将自己势力探入了好几个领域之内。几年之后,王老二在认识了城建局的一个副局长的第二天,立刻成立了银海房地产开发公司,尽管当时他手头上连一个正轨大学毕业的人才都没有。
随着边城国有建筑公司的逐步解体,银海的触角终于伸进了边城,先是拿到了沿江开发区的重点工程,接着搞出了边城最大一次的动迁工程。等到了90年代中期,银海已经稳稳当当地坐上了边城房地产的第一把交椅。
银海的崛起过程,金鱼儿也大多是道听途说来的,跟这家公司没什么接触,都是工友下岗后应聘到银海,在一起聊天时说的一些故事。这种靠非正当手段崛起的公司当时有很多,甚至有些只注册一个公司,靠竞价陪标也能活的有滋有味。这样的企业注定是长远不了,如今银海虽然依旧在,但已是江河落日流,边城前十名的地产商里,早就找不到他的名份了。
鲍总是银海的老人,他原来是阔甸建筑设计院的一名工程师,银海成立后被城建局勒令调了过去,全面负责技术上的问题。鲍总当时是挺窝囊的一个人,由于没什么根基,在单位一直受排挤,虽然业务能力最强,但社交能力差到了极点,连还在农村种地的老婆的工作都没解决。
那时候设计院还是香饽饽,别看是县里的,那可是啥也不用干的铁饭碗。鲍总接到调令,自然很是不情愿,就装病跑回农村老家。
鲍总媳妇儿丽萍,算是十里八乡的漂亮女人,不光眼光高嫁给了鲍总这个大学生,洞察力也一点也不逊色。她把鲍总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你是不要命还是觉得自己是什么动不得的人物啊,那王老二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滚,赶紧滚,下午就去那个新单位报道去。
鲍总后来一直特感激丽萍这个媳妇儿,城里有了房子时立马要接她和孩子过来。丽萍却执意不走,说你终究是养不住的男人,我可不愿将来自取其辱,住自己家我舒坦省心。
鲍总的确是养不住的男人,她遇到桃花之后,曾经带着桃花回到老家,当着丽萍的面做给丽萍看,逼着她离婚。丽萍不屑地说,女人那玩意儿都一样,早晚有你玩够的一天,也早晚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的。
这些都是后话,咱们会在后几章里讲到。
鲍总看到桃花坐下,眼前就是一亮,伸出干瘦的手握住桃花,“小姐你好,我姓鲍,叫鲍化。”
桃花嘿嘿一笑,“鲍总,您这名字有意思,刨花,木匠吗?”
鲍总哈哈大笑,“小姐说的没错,我就是木匠出身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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